张黑见着苏云卿时,已临近半夜。
寥寥数语过后,苏云卿一摆手道:“天色已晚,我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咱们明日再谈吧。”
张黑只能起身还礼而去。
回了客栈,贾白见张黑一脸喜庆,忙问:“可是成了?”
“不曾,”张黑来到屋内坐下,“不过借兵一事,基本能成。呵,没想到苏强真死了。这下披云岭真是自绝生路啊。”
贾白道:“那你都给他说了?苏云卿此人可成事?”
张黑嘿嘿一笑:“苏云卿此人如何,目前还不好说,但有我与兄长在,灭一个披云岭而已,足够啦。苏云卿对那竹筒,以及披云刀很感兴趣,只要他能出兵,咱们拖住白楚即可,让他的人冲去,如此一来,不但披云岭唾手可得,咱们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日后总能攒起一份大家当。”
“让他冲锋,怕是难。”贾白显得有些担心。
张黑反而很自信:“兄长切勿烦恼,他不及许青梧,我以利诱之,不怕他不往前冲。”
两人闲聊间,苏云卿也正与两位谋士聊及此事。
一谋士听完直言道:“黑风寨此举怕是不安好心,将军需慎重才是。”
另一人附和道:“白楚的本事有目共睹,再加上那神秘竹筒,这披云岭怕是块硬骨头,咱们不能让人当枪使了。”
苏云卿冷哼一声,“我父亲平日待你们不薄,如今他尸骨未寒,我要报仇,你们这是何意?我不是说了么,黑风寨早在披云岭安排有内应,再者,那竹筒和披云刀的秘密,能让他们知道吗?我不派人先上去,那些秘密经他们手后,不就多一人知晓?总不能事后再杀了他们吧,现在不是四处树敌的时候,怎地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两谋士对了个眼神,只得齐声道:“将军圣明。”
苏云卿摸着下巴说道:“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故意晾他一日,明日你们去谈借兵的细节,有何能的话,再探一探日后合作的可能性,据说那贾白也勇武过人,若能用来对付飞天将军,岂不美哉?”
他越说,眼睛越亮,最后还高兴地一拍手。
一谋士沉吟片刻,提议道:“其实,劝降白楚,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我观此人不但悍勇,且是个善于带兵的布阵的将帅之才。”
苏云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另一谋士赶紧打圆场:“今日变故多是许青梧之过,但白楚也逃不脱干系,咱们取了披云岭的秘密,再由将军运筹,那飞天将军已不足为虑,贾白之流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苏云卿干笑两声,提步离去。
两谋士这才直起腰,皆微微一叹,面露苦涩与无奈。
披云岭。
太平寨一战后,叶汐近百名心腹最终活下来大半,其中多是一些账房管事之流,正好补充了披云岭现在的短板。
八百人的披云岭,如今粮足兵勇,民多计广,只要扛过了苏云卿的报复,前途便是一片坦荡。
叶汐夫妇的葬礼,由许青梧牵头,在徐士俊的操办下,在这战乱岁月里,也算风风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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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双醒来,已是到达披云岭的第二天。
父母双双殒命,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无异于整个世界的崩溃。
因此,叶无双病了。
许青梧去看过几次,但小姑娘一言不发,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许青梧将小老虎还给她时,她才看了一眼许青梧,而后用被子蒙住了头,低声抽泣起来。
宵行如今成了许青梧的助理,虽然她是个哑巴,但手脚麻利,人又很聪明,平日里替许青梧跑跑腿,整理卷宗还不成问题。
回到披云岭的第二天。
一间被许青梧命名为“会议室”的屋子里,许青梧、白楚、熊大、徐士俊,这四人围着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开始了披云岭首次部门领导人会议。
宵行则作为许青梧的助手,立在他的身后。
“熊大哥,徐先生,你们先说说这几天,寨子里的情况吧。”许青梧先问道。
熊大抢先回答:“我先说个大概吧,寨子里没啥事,练兵一直在继续,厂子也没停,黑风寨和白水滩那边也没有队伍调动的迹象。徐先生,麻烦你给补充下。”
徐士俊笑着点点头,心里早有腹稿:“我觉得有两点要注意。一是目前寨子的民心,八百多人中有六百多都是刚来不久,披云岭即将面对苏云卿的报复,他们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到现在还没出现什么异常。第二点,我认为白水滩和黑风寨没有异动,甚至连探子都没派来,这显得很不正常,若是他们勾结了苏云卿,这倒是一件麻烦事。”
许青梧低头在纸上写下“民心,勾结”四字,转而问白楚:“寨中物资如何?”
白楚道:“粮食等物资足够到八月,很充足。铸造出的兵器,截止今早,已有一百二十三套库存。太平寨来的诸位管事,都还在适应,但很快就能上手。你之前想自己构建销售渠道,如今有了徐先生等人的加入,我想应该简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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