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需求不共戴天。
安德烈带着马小柔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俄国境内。他渐渐轻松了下来,并非是害怕有警察追踪自己,而是因为离开杀人的那一刻的感觉又远了一瞬。在边境小镇上,他和弗拉德、瓦洛佳分别取得了联系,将视频发了过去,等候下一步指示,是不是立即回莫斯科或者西伯利亚。
他来得及洗澡,慢慢用早餐,给两个手机充电,并且拿红米拍当地风景照片发给马小柔的父母。
他找了个当地的小教堂,长时间地坐在那里。
走出小教堂,他接到了弗拉德的电话。
“山口肇要见你。”
“什么?”
“对,你不要急着走。他并不远,他就在你做事情那个地方,替那个女人做了一场佛事。他会去见你。”
“怎么可能?”
安德烈不理解。瓦洛佳是从来不会允许雇主一方的人见安德烈的。
“我也不知道。现在瓦洛佳忙着处理袜子。你还是先见那个日本侦探吧。”
安德烈挂了电话,呆滞了五分钟。
然后,他像个小傻子一样蹲在教堂附近的那条破败的道路上,掏出了红米手机,和马小柔面对面。
“hey。”他说。
“hey。你瘦了。”马小柔说。
“这几天了什么书?”
“尤奈斯博,两本新书,都不好看。”
安德烈吐了一口唾沫,“瓦洛佳怎么回事?”
安德烈这些年,心里还是很依赖他的经纪人。他为自己杀错人感到愧疚和不安,尤其是怕瓦洛佳从此就不信任他了。
不仅如此,为了处理袜子,瓦洛佳费了很多劲。
“错不在你,在袜子。”马小柔安慰他。
安德烈自己低着头想了想,“算了,我不想怀疑瓦洛佳。一点点都不想。那你说,山口肇想干嘛?”
“唉,”马小柔叹口气,“我猜,山口肇要见你的动机,瓦洛佳是知道的。山口肇提出见你这种违反杀手界行规的事儿,必须找到理由不是吗?但是,他本人估计也是个中间人,真正想接触你的,应该是秋原老头子。瓦洛佳不会对一个有财力的、又快要死的老人说no。”
安德烈又沉默了一会儿,“那么,秋原老头子用什么理由打动瓦洛佳?”
“在你的杀手人生里,最近的一个改变是什么?”
唯独一个反常,才能引发另一个反常。
“是我要参加杀手竞赛的事儿。”
“我猜,大概,和这件事有关吧。”马小柔说。
两天后,山口肇在那家小教堂见了安德烈。因为在监控视频上见过他,安德烈一眼认出了他。他的英语很好,向安德烈问好后,又提出向马小柔当面打招呼。
“哦,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存在形式的人,不少啊。”安德烈说着,拿出了口袋里的红米手机。
马小柔和山口肇用日语打了招呼,山口肇不停鞠躬道歉,“因为我们的事连累了您,对不起。”
马小柔很尴尬,也不能说“没关系。”
“你们为什么要见我?”安德烈打断了山口肇的无限鞠躬循环。
“哦,等一下,”山口肇也拿出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正是口鼻插着管子的一个日本老头儿。
秋原老头子讲话很利索,“我们聊聊杀手竞赛的事儿吧,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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