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很热,却也很短暂,秋风扫过,芜城这个城市,又恢复了寂寥萧瑟。
高中的时光转眼间已经走过了一半,许嘉禾和班里人的关系也还是不冷不热的,平时也极少交谈,所有的关注都在学习和陆怀煜的身上。
而陆怀煜,在这个学校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人物,陆邵文不断的向他示好,连新闻报道上都是用“幼子”这样的名头来称呼他。
可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无人知晓,一个人在黑暗里生活了那么久的人。
听说,陆怀煜的母亲成功的再次收获了陆绍文的欢心,现在已经在陆家站稳了脚。
好像一切都在变好,没有人再提起他是私生子的事情,反之连远远看着他都不由得目光停留多一会儿。
过去那些嘲讽唏嘘的声音,渐渐变成了羡慕,变成了嫉妒。
可是作为当事人,陆怀煜对这些毫不在意,只是许嘉禾会暗暗为他松一口气,内心偷偷地愉悦。
他渐渐地变得忙碌,有时候整个周末都看不到人,她慢慢地也习惯了,只是会在周一的时候问一问他的周末安排。
他的回答一向简短,声音也是讳莫如深的,“去陆宅。”
许嘉禾不知道陆宅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如今是怎么样的境遇,但是他如今已经习惯每一个周末都过去一趟,想来应该不算糟糕。
学校里再也没有传出过他要转学的消息,班主任也再没有提起过要为许嘉禾安排新同桌的事情,他们就像互相依附着的藤蔓,逐渐的被所有人习惯,接受。
转眼又是入了冬,芜城的冬天好像一年比一年更冷,冷的许嘉禾整天都在打哆嗦。
父亲说过,因为母亲怀着她的时候身体不好,所以她从小就很畏寒。
这样寒冷的天气,却又刚好撞上了生理期,许嘉禾一大早都是怏怏的,一点都拾不起力气。
陆怀煜一大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的双手护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一整个上午都趴在桌上,连下课了都不挪动一下。
正值下课时间,班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陆怀煜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眼里只有她此刻虚弱的模样。
“肚子很痛吗?”
许嘉禾痛得厉害,连抬头都有些艰难,她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我例假来了。”
陆怀煜有些不解,把打好热水的暖水瓶递给她,把椅子拉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少女明显是痛得厉害,好看的眉心微微皱起,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这个月提前了吗?”
许嘉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苍白的脸上飞快的飘过一阵红晕,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少年熟练的从抽屉里找出了红糖,放到保温杯内,然后去接了热水。
这样的动作他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已经如此的熟稔,甚至许嘉禾都已经习惯。
暖暖的红糖水下肚,许嘉禾终于觉得缓过来了一点,她抬起头看着他,少年此刻撕开了一个暖宝宝的包装,递给她。
许嘉禾把暖宝宝贴在自己的小腹处,感受着小腹处的温度慢慢升高,心底也溢出满满的喜悦。
“陆怀煜,你怎么这么好?”
小姑娘声音又轻又软,陆怀煜不由得停下了动作,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她买给自己的那个棉花糖。
她有点像它,蓬松柔软,渗着丝丝的甜意。
陆怀煜把她衣服的拉链拉好,把她额上凌乱的头发仔细的整理好,眉眼低垂着,眼里满是温柔。
许嘉禾此刻就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他,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刚想开口夸他几句,少年清冷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不准吃冰的,冷的。”
许嘉禾一向都是个吃货,平时也不太注重养生,像冬天吃雪糕这样的事情她干了不知道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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