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阿木跟了他这么久,他教训一两句也就是了。
“你总归是为我好,下回莫要说那些话就是。走吧,去趟廷尉府。”
……
同日,黎明。
一身形单薄的黑衣人自半开半掩的小窗窜进来,落地还未站稳脚跟就急急跑到桌旁,对着桌案重重一拍,冲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喝道:
“苟池都闹到相府去了!这会苻坚铁定不会中计,你原先怎么答应我的?怎么能放任苟池去闹!”
男人捏着茶杯的手稍许停顿,敛开半边眸子看他,“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当然怕!”黑衣人气急,“贼山我放了多少年的心血,他苟苌一票人冲上来,我的心血全没了。”
“是你安慰我说只要张遇不晓此事,计划还是能继续实行,不然我就是冒着送死的危险,也要让苟家全家陪葬!”
“我劝你最好莫逞匹夫之勇。”男人将茶盏款款放回桌案,慢条斯理地回他,“如今有苻生使计,裘绛在前头充做先锋,你贸然去掺一脚,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贼山一事你能保住性命也算好的了,珍惜自己的小命,可别让李黑白白替你送死。”
说到李黑,黑衣人倍感哀恸,他在那帮贼寇当中隐藏多年,身边也只培养了李黑这一个心腹,才得以在观音山一战中留得一命。
如今若再要拼命,他还上哪找个替死鬼?
“那你说怎么办!苟池一闹,苻生的计划就落了半成,我要的可是让苻坚死!”
“苻坚不会死,但苻生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你我就等着瞧吧。”
……
太常街。
“这都闹的什么事呀?”
“苟家算说闹腾,可这逆反的罪名扣的也太大了。”
“这你就不晓得了,今日那苟二姐可是把裘大人给打跑了,裘大人本是廷尉左平,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这苟家这回怕是走到头了。”
苟池同苟熹微回来时,太常街正闹腾着,来来往往尽是苟家的坏话。
听得二人脸色都沉如水。
苟池眸子微眯,伸手掏了掏耳朵,“幺幺啊,咱们街上怎么这么吵吵嚷嚷的?”
说完也没等苟熹微回他,自顾自地扶手,笑道:“哦!也对,为兄倒是忘了,我们这街上熙熙攘攘一群乌鸦乱啼,难怪吵闹!”
苟熹微搁他身边直摇头,她家四哥的嘴,又闲不住了。
可她今日听的,怎么这么痛快!
不过痛快的也就苟熹微,这太常街的小百姓可没人听得下去。
直接凑过来同苟池骂道:
“苟池你这混书生的嘴怎么不积点德!”
“就是!哪有人这么说街坊邻里的!什么乌鸦,你就不说点好的。”
苟池笑:“这德是积给好人保平安的,你们是吗?说你们是乌鸦还是留了面子,这无事生非、落井下石的本事,乌鸦可做不来!”
那些人见说不动苟池,就对苟熹微教育道:“苟家小妹,你也不管管你哥,就凭他这张嘴,我们可不敢跟你家做邻居!”
苟熹微也笑了,“做不了,那就不做呀。”
说得好似她哥不说话,他们就能做个好邻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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