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元夕哪里会不知道,言书手下的人爱好龇牙必报的可不止暮雨一个,那许渐吉打着济世救人的旗号,面上看着也是老实本分的很,要真下起黑手来,只会更加“恶毒”罢了,俗话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形容的可不就是他这样的医者吗?
两人心照不宣的进了屋子,暮雨正巧端着药给李集喂食,不出所料,这位早就被解了毒的病患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的躺着,虽说一口一口吃的很好,可却神奇的闭着双眼,任由身边人来人往,硬是连眼皮子也不多动一下,仿佛还在昏睡一般。
元夕看的新奇,向着许渐吉笑眯眯的虚心请教道:“许大夫,几日不见,这李公子倒是越发清奇了,说他睡着吧,这药喝起来可是一滴都没撒,可要是说醒着……也似乎牵强了些,你倒说说,这模样到底算个什么情况啊?”
哪有什么情况不情况的?许渐吉憨笑,腹诽道:“还不是你们派了这暮雨在这儿?说的好听是来伺候的,可一天天的也不办个人事儿。现在倒好,把人气成这样了,还好意思问是个什么情况。论脸皮,这世上大约还真没人能轻易厚过自家主子身边的这位小哥儿了。”
这样直击要害的话,放在心里想一想是可以的,但要许渐吉明目张胆的说那是不现实的,因此他只是笑,避重就轻道:“李公子身子骨好,毒也解的及时,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眼下还是虚弱了些,能将养着总是好的。”
人家虽说执意装睡,可到底还是保重身家的紧,一日三次的药,哭成那样也没有落过一回,作为大夫,许渐吉对于他这样的配合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他把话说的圆满些,适当的做些维护也算做对这个听话乖巧的病人小小的回报了。
“这却也是。”言书点头赞同:“只是有件事儿比较麻烦。眼下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他,若是这样一味无知无觉的睡着,怕是不成,不如劳烦一下许大夫,想法子将他叫醒,可好?”
许渐吉:“……”
好在,那病人确确实实是个好病人,碰上刁钻不讲理的主子时也不叫自己这样的下人为难,就现在,也不用自己动手,躺在床上假寐的李集自觉的睁开了双眼,满眼警戒却又故作镇定的看着言书,冷漠道:“你回来了?有什么事直问便是。”
暮雨乖巧的跟着许渐吉去了外头配药,元夕把自己挂在窗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那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眼神放空的直直盯着窗外,无聊的看着秋日里头的落叶打发辰光。
起风了呢。
言书靠坐在他们特意整理出来软垫上,看着同样靠坐着的李集,并不是特别着急于问话。
细说起来,他摆在脸上的笑容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可也不知怎么了,落在病弱的李集眼里却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叫人莫名生出些许不安来,如芒在背,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大约是李集现在最真实的感受。
“言公子,你才刚说有什么要问的?”为了缓解这种感觉,李集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顺手将自己推进了言书预设的坑里头,毫无怨言。
害怕,无助,这种荒唐的情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
李集心想,定然是自己这些日子被言书手下折腾的太过了,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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