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般身份,咱们这哪家不羡慕?怎的就命苦了?”有人问道。
其他人也一脸认同状。
玉衡心下却担心,今日一事一经传出,徽儿必受责罚。
自己随南薰先生读书十二年,却只见过先生发过一次火。还是七年前的一个夏日,彼时徽儿才八岁。
一日,交过课业后他已经走了,却发现自己折扇落在了先生的书房,遂折回去取。
还未到书房,便听到先生的怒吼声。
“谁准你在课业上私自改动了?元徽怎么了?旁人看到了该如何解释?你师父把你从小带到大,怎么?这会翅膀硬了?”
从未想到先生能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玉衡愣在原地。
“我本就姓宋,为什么不可以?”一声倔强声传出。
“为什么不可以?你还敢如此问?那就让老夫告诉你!”
玉衡当时就觉得自己该回避,奈何脚步却未动的了半分。
刷的戒尺声响起,“你明知你是被收养的!你师父的心血都在你身上,哪还来的宋姓!”
又听到戒尺的声响,玉衡再也忍不住快步往室内走去。
“除非你师父同意,否则你一辈子只能姓元!”
刚跨进书房,夏日衣衫单薄,元徽又喜着白衣,一眼便看到元徽背后三道血痕,见先生还要举戒尺,忙喊道:“老师!”
待看到先生带着怒色的面容,玉衡忙跪到元徽身边:“先生息怒,徽儿还小。”
看到挨了三戒尺未发一言的弟子,南薰先生心下虽心疼的厉害,还是冷声道:
“回去!闭门思过三日!”
元徽面无表情起身离去,玉衡刚要去追,先生说道:“承之莫走。”
“先生”
南薰先生叹了口气,嘱咐道:“今日之事,承之莫要往外说。”
“弟子明白。”
只见先生摇了摇头,面色复杂道:“你不晓得徽儿那个师父,他若知道徽儿今日擅自把自己名字改为宋元徽”
不忍心又说道:“他是个疯子,定会把徽儿打个半死。”
玉衡心下骇然,怎会如此?
“承之,承之兄,发什么呆呢?”场中一人问道。
玉衡环顾四周,思量片刻,与其让大家议论,不若解释一番,谁会知道私下会议论到什么时候?
“承之倒说说这元徽公子怎的就命苦了?那风姿,那气度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玉衡对着众人略施一礼,开口道:“师弟是被家中遗弃的,由他师父元先生带大,元先生无子。且元先生最不喜别人称师弟为宋公子。”
原来如此吗?
也是,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人之常情。
玉衡补充道:“还望众人日后勿口误,还如以往一般称呼师弟即可。”
众人点头附和。
隐约听到远处还在议论元徽身份的众人,李渔只觉得手有些握不住杯盏。
“阿渔你抖什么?你很冷吗?”玉陶问道。
李渔怕有心人看出异样,说道:“有,有些。”
玉陶忙招手让身后的小厮去取披风,又低声抱怨道:“是有些越来越凉了,这宴几时结束?我还赶着和大哥说话呢,昨日都没说上话。”
场中人已有数人起身走动,相互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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