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你干嘛要阻止?我可以假装推却一下,但银子还是可以收下吧!”郭宋低声埋怨道。
公孙大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这么贪心,二十万两银子可以赈济很多灾民,你的酒铺已经很赚钱了,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
停一下,公孙大娘又冷冷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辅国有一颗夜明珠,他一直贴身放的,常常向人炫耀,但你交上来的物品中却没有,你敢说不在你手中?”
“这个.....师侄就这个爱好,师姑就放过我吧!”
郭宋连忙合掌哀求,等会儿她去自己府宅,肯定会发现这颗夜明珠。
“所以我让你别贪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公孙大娘这才指指盒子,“这才你应得的奖励,你自己看看吧!”
“是什么?”
郭宋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四样物品,一件绯色官服,一只龟钮银印、一只卷轴,一只银鱼袋。
“这是.....让我当官?”郭宋迟疑着问道。
公孙大娘冷笑一声,“你别想多了,你没有朝廷具体官职,只是官衔而已,你师姑我也有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的头衔,比你要高得多,可你觉得我是高官吗?”
“这又是什么?”
郭宋拾起龟钮银印,上面用阳文刻着四个篆字:灵武子爵。
“这是爵位?”郭宋忽然反应过来。
公孙大娘笑道:“天子封你为子爵,升游击将军,赐你绯服银鱼袋,以后你出去,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要出示天子金牌,用鱼符便可,从五品的银鱼符,谁也不敢轻视。”
相对于游击将军,郭宋对爵位更感兴趣,他把玩银印片刻,又问道:“师姑有爵位吗?”
“有!我是县侯,只比你高两级,还是当了二十年贴身侍卫挣下来的,我这样告诉你吧!长安所有的武士,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爵位。”
郭宋笑道:“这样说起来,天子似乎待我不薄!”
公孙大娘哼了一声,“你以为呢?”
...........
画舫沿着漕河一路南下,不多时便从青龙坊驶入了曲江池,在曲江池中心有一艘很大客船,至少有三千石,上面有两层船楼。
“上去吧!有人在等你。”
郭宋上了大船,一名年约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了出来,“久闻郭公子之名,今日才得见一面,幸会!幸会!”
郭宋见他身材高胖,皮肤白皙,目光深沉,但气质却温文尔雅,从容高贵,却不知他是何人?
这时,公孙大娘上前给郭宋介绍道:“这位便是元相国,你应该知道的。”
这位中年人竟然是相国元载,郭宋已久仰大名,他连忙行礼,“原来是元相国,晚辈失礼了。”
“呵呵!不客气,我们都是为圣上效力,一样的。”
元载又把身后一名年近六旬的官员拉过来,给郭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唐的财神爷,度支使刘晏,刚被任命为扬州刺史兼江淮盐铁转运使,今天就要启程去扬州上任。”
郭宋见刘晏身材瘦小,长得貌不惊人,今天就要出发去扬州,他便知道恐怕刘晏和自己的下一个任务有关,他也抱拳行一礼,“请刘刺史多多关照!”
刘晏温和地对郭宋笑了笑,向他回一礼,他话却不多。
“我们进去坐吧!”
元载把众人请进了大船主堂,他让几名随从退下,关上了舱门,元载这才对郭宋道:“你的身份,圣上已经告诉了我和刘刺史,我们可以畅所欲言。”
郭宋点点头,看样子自己是要去江淮了。
众人坐下,元载对郭宋道:“十天前盐铁令兼盐铁转运使第五琦病逝,这个关系到大唐财源的重要位子空了出来,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位子,但还是被鱼朝恩抢先,他的理由圣上没法拒绝,按照惯例应该户部侍郎接任,所以皇甫温就理所当然地出任了第五琦的职务。”
郭宋笑道:“所以元相国来个釜底抽薪,架空了皇甫温。”
元载摇摇头,“架空是不可能的,但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皇甫温,毕竟天下盐税七分在江淮,我们最担心的是,鱼朝恩控制盐税后,他便直接掌握神策军的军费,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一旦神策军的军费被他掌握,这支军队就完全被他控制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那为什么不阻止天子任命皇甫温呢?”郭宋不解地问道。
元载摇摇头,“明面上大家都要按照规矩来,还没到撕破脸的程度,只能在暗地里争夺。”
“那需要我做什么?”郭宋又问道。
元载注视着郭宋道:“圣上的意思,是让你作为刘刺史的幕僚,陪同他前往江淮,你们二人一起破这个局,挫败鱼朝恩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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