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不准叫他何进哥,但是意图未免太明显,又纠结懊恼起来。
林缘敏感地察觉到那一丝火气,不明白什么地方惹到了他,啄啄他嘴角以示安慰。
何远被她乖巧的样子迷惑得一颗心软烂,舍不得放手,亲昵依赖地蹭她脖子。
女孩子有种与生俱来的母性心理,一面对软呼呼的事物就硬不起心肠。林缘本来被何远吓到了,此刻又忍不住依偎,不忍拒绝。
两个人在感情中,总是一方强一方就弱,此消彼长、此起彼伏,你退我就进。
何远从不探索一些大道理,但他与生俱来将一些小智慧运用自如,对人的情绪感知敏锐,这也是他总能逗人开怀惹人喜欢的缘由。
林缘抚摸他头发时带着一股无言的妥协,她总是怕他心情不好,为他患得患失。
何远不是体会不到,但越理解越不舒服,不舒服就阴阳怪气,更招她厌恶,何远不是不委屈。
他发觉自己对林缘有点上心,时而有一瞬的冲动,要不告诉她得了,冲动过后又不敢。他笃定林缘性子软和,不是那种闹的人天翻地覆的爆,可还是怕,万一呢?
他如今是何进的身份,自然千好万好,毕竟她喜欢何进嘛?一旦知道他是何远,他欺骗她良多,甚至亲密事做到这份上,她还乐意理他吗?
每次跟她亲近得快要突破最后一步的时候,何远就忍不住担忧真相识破的未来。
他舍不得跟她闹僵,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设想一下那样的场景,他就焦躁得不行。
何远抓了抓头发坐起身来,再多的旖旎心思也都消散了。
林缘轻轻挽住他的臂弯,何远转身认真对她说道:“小缘,如果……如果我有事情骗了你,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话有多么厚颜无耻,但他何远就是赖皮的代名词,何况为了她,只要他们还能好好的,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林缘的性子叫周桂香说,痴痴笨笨的,一点没有林兰的灵秀讨人喜欢,可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你又何曾知道她没有一点盘算成府呢?
林缘直觉不能轻易许诺,她的眼睛不像常人的浅棕色,是真如墨汁一样的黑,而且黑多白少,婴儿一样,给人一种特别好骗的错觉。
她期期艾艾,“你有什么能骗我的?没有好处的,那你也不是故意的吧。”
有那么一类可贵的人,自己拥有很好的东西而不自知,所以无从夸耀。林缘在家没姐姐弟弟受重视,常常生活在别人的优点之下,意识不到自己的难得。
总觉得她没什么拿得出手,没有闪光点,吸引不来好人相交,总也不至于引来蛇虫鼠蚁。
偏偏何远眼睛毒得很,旁人忽视的被他捡了漏,可惜如今的境况有点尴尬,他还有的磨。
他想起当初用他哥的身份哄林缘上钩,此刻骑虎难下,自作孽不可活,好难,只能敷衍道:“反正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了不准找我麻烦。”
林缘定定的眼神看了何远许久,给他瞅得心虚到极点,突然微微笑起来,“好吧,谁让你是何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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