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好意思见人,所以当然要耍赖的,何远说道:“我什么时候拉人手亲人嘴了,夏寡妇胡说的你也信。你儿子虽然混账,又不是流氓,再说,林缘那兔子急了咬人的,她乐意?”
他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大老爷们传出去不过一桩风流韵事,落在林缘身上可不成,被人指指点点,她要哭的。
李绣怀疑的眼神扫了何远几眼,虽然不怎么相信,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
“我跟你说好,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就要负责任,我已经和你婶儿商量好了,过几天请你三姑婆正式去说,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到时候临阵逃兵可做不得。”
何远心里简直爽死了,晚上做梦都能笑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经年求而不得,一朝如愿以偿”,心情飞扬得仿佛快活的小鸟。
可是不知怎么,他不想完完全全表现出欢喜来,人说乐极生悲,万一他太过得意忘形,和缘缘的婚事出了波折怎么办?只有和她扯过证,心才能落回实处。
他藏着嘴角的笑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谁要当逃兵,都这个时候了,就这样吧。”
“哦,还委屈你了。”门外面传来一声冷讽,何远回头去看,何支书夹着文件在胳膊下,右手上擎着门栓。
何远一看知道大事不好,拔腿就往屋里跑。
何支书撵在后头,一边撸袖子,一边大骂:“从小怎么教你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都喂狗了!我原以为你不过游手好闲些,不爱干事,哪里知道根子都坏了,你瞅瞅你做得是人事吗?哪里习来的下作性子,老何家没有你这样的男儿汉。”
白日里再喧闹的乡村,在晚上也寂静下来,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拉长的狗吠。鸡圈里的老母鸡把头缩进翅膀里,喉头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老神在在半眯着眼睛打盹。
林飞抱着碗摸进林缘的门,朝她跟前一凑,“喏,鸡蛋,在印子上滚一滚,青肿消得快些,还有这个油,抹一晚上就能去淤。”
雪白雪白的几个大鸡蛋,挨挨挤挤放着,摸上去还是滚烫的温度。
林缘滚完一个叫林飞吃,问他:“你煮的?”她弟弟有这么细心?
林飞嘴里含着鸡蛋黄,说话模糊不清,“娘煮的,叫你用完就吃了。”
林缘哦了一声,他们几个经常挨打,打完之后周桂香事后恐怕又觉得下手重了,总会在其他方面补偿。
现在是这样的,当父母的即便有对不起孩子的地方,谁也不会矫情得说对不起,给你个台阶下就接着,再叽叽歪歪仔细又挨一顿。
林缘也知道,她娘喊林飞过来送鸡蛋送药,在委婉地安抚她呢。
她草草滚完了伤口,捡了两个出来,“剩下的你送去给爹娘,我两个就够了,要睡了,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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