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几口气,怔楞了片刻,想到梦中情形,忙抬起手来,右手手腕上的皮肤如往常一般,白皙幼嫩,隐隐能见青色的血管,可是皮肤下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微微跳动着的热意,提醒着她适才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这如同烙印一般的金光到底是什么?
又有何用处呢?
为了这件事,玉珠又再次来到了贺长蔚的师门清依观,观中依然香客不多,小道童认识她,自然笑眯眯地请她进去,玉珠得了准许又再次进入藏经阁,想在书中寻常答案,可是看了半日,也依旧无所获,只能想着等日后见到贺长蔚,或许能与他探讨一番。
自己有这番奇遇,却不能宣之于口,但玉珠觉得阿妙母子并不会害自己,索性身体也无碍,暂时便也放下了,还捐了些钱出来,请清依观中贺长蔚的师兄得闲时为阿妙母子做一场法事。
往生之人无知无觉,人死灯灭,但这好歹也算是他们来人间一遭最后落下的结局了,算得有始有终。
几日后陆元兴的案子大致有了个定论,他冒用功名、违背官府禁令信奉邪教、作为当年望亭镇通达烛纸铺纵火元凶、还杀害当时有婚约的未婚妻,桩桩件件,触目惊心,立时就引起了百姓极大的关注,为大家茶余饭后提供了极大的谈资。
不错,在官府的定案中,当年通达烛纸铺林氏夫妻的死,也是陆元兴所为。
玉珠并不觉得他为穷凶极恶到为了攀附权贵杀害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更觉得或许当年他面对许知府这般强权有几分苦衷在,可是时至今日已经不重要,无论那证据是不是许知府交代,只为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总之多一桩少一桩,陆元兴也是留不住性命的了。
玉珠最后一次见到了作为物证即将封存的那颗怨珠,是唐舒怀同她一道前往的。
“在你眼里,它可是有什么变化?”
即便他看不到,但他都能猜到。
玉珠点点头,“好像我感觉不到它带来的沉闷压抑之感了,也见不到它周围一圈青黑气息。”
这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珍珠,唯一的区别只是比旁的大一些亮一些,但它牵扯到了这耸人听闻的血腥杀人案件里,目前也是无人敢接手来买的,或许天长日久,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作为官卖之物重现人间吧。
“至此,阿妙的怨气应当都消了。”玉珠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唐舒怀道:“只是老夫人的寿礼,倒是让大人做了一场白工。”
她这轻松的、带了些开玩笑的语气让唐舒怀有些讶异,但不讨厌,他弯了弯唇角:“倒也不是,袁康将他的红珊瑚树换了给我。”
玉珠睁大了眼,作为与陆元兴休戚相关的多年好友,那袁老板即便不入大牢,家产是多半都保不住的了。
“大人,你早就打算好了吧?”
她还以为真君子,会直接将不该收的东西交出来充公呢——但其实也不是不该收的东西。
唐舒怀有些尴尬地一咳,“那时并没有想到这个……”
他并不是那样计较钱财的人,当时最要紧的是让陆元兴和袁康相信自己出让那怨珠的意图。
玉珠看着他硬在解释的样子,有些没绷住,笑了出来。
如此明目张胆嘲笑主子的丫鬟。
唐舒怀见她这般,却是无奈摇了摇头,她还年轻呢,自己作为长辈,实该让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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