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掌柜与她一同来看时,媖娘正好一脚踩过去,织机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然后就卡住了。
“既然已经知道坏了,为何还要用蛮力去织?!”舒掌柜的声音难得地高扬了许多,随后跟来的管事刘娘子,快步赶过来,探头一看,“糟了,扯脱了不少线。”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媖娘的声音由高到低,最后几不可闻。
不过,根本无人理会她,舒掌柜不顾身上的绫罗趴在地上也伸手去摸,随后起身,“还是坏在老地方,不过比前次严重多了。”眼光扫向媖娘之后,明显强忍着怒气,摇头不止。“墨师傅年前摔坏了腿,必定是不得来了。”
“墨师傅受伤了?”穆十四娘急切地问道,顿时明白穆十五郎之所以没有得到自己的信息,是这样的缘故。“伤得要紧吗?”墨师傅对她而言,是与洛玉瑯同样的存在,都是她要感念终生的恩人。
“年纪大了,难免如此。以后恐怕会不良于行。”舒掌柜了解她与墨师傅的内情,自然明白她的心情。“施思,你会修吗?”
穆十四娘愣愣地看着一脸希翼盯住自己的舒掌柜,老实答道:“前次墨师傅是修的这里不错,但是没坏得这样严重,只是换了两个小机关,这种程度,我不敢修。”
“我知道你辛苦了数月,本来也想让你休息休息。只是这织机对绣坊的重要,你比谁都清楚。”舒掌柜狠狠地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仿佛靠这下定决心一般,“死马当活马医,你先拆开来看看再说。”
穆十四娘心说,反正是坏得不能再坏了,拆开倒是见墨师傅做过,自己也打过下手。“那我试试。”
“辛苦你了。”舒掌柜不由自地叹了口气,也没再客气,转而吩咐了管事刘娘子去寻几个手巧的,先将丝线接上,织坏的拆了。
早已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媖娘,在舒掌柜走后不久,看到剩下的穆十四娘和灵秀围着织机,看都不看自己,‘哇’的一声就跑了出去。
“还哭呢!每天看她用织机,我都觉得心累,好像后娘似的。”灵秀在她走后,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跟刘娘子说。”穆十四娘摇头,这些人,对织机来说,都像后娘,一个下手狠,不知肉疼;另一个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那我帮你去打扫房间,反正这里我也帮不上忙。”灵秀见她脸色不好,机灵地说道。
“多谢了,等我拆完,恐怕要到深夜了。”见穆十四娘脸色果然和缓了许多,放松下来的灵秀,拎着水桶,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听到当晚的第一声梆子时,坏了的机关才被穆十四娘拆解了出来。可接下来的事,让她犯了难,自己不懂木活,要如何才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机关来?
草草睡了一晚,正打算去找舒掌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看到管事刘娘子领着几个绣娘朝这走来。
“施思姑娘,我带她们先将上面的织布和丝线拆了去,免得耽误你的事。”穆十四娘等她得空时,问了她,“绣坊可有熟悉的木匠?”
“做这种机关吗?全京城都难找得出。”管事刘娘子摇头,“否则,掌柜的也不会次次千里迢迢去请墨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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