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文人墨客喜欢聚齐的茶馆,看到了早早等候在那里的穆十五郎。
这次没有外人在场,姐弟两人好好地叙了旧。
穆十四娘从那日墙外分别开始,一句不漏的将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尽数说与穆十五郎听。
听得穆十五郎眼泪涟涟,“姐,我一直忐忑不安,后来在苏城东门土地庙前寻不到你留的纸条,又苦等了两日,迫不得已才来京城赴考。想着唯有榜上有名,有了官身,才有能力继续寻找你。”
穆十四娘递了丝巾过去,“以前总觉得前途是灰暗的,现在仿佛跳入了另一幅画中,前途如何,都在我自己如何描画。你也当如此,好好筹划自己的将来。”
穆十五郎点头,“同年许多都定了,状元和榜眼都入了翰林院,唯有我,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定论。”看到穆十四娘既惊异又担忧,安抚地笑了笑,“多半是因为我年纪的缘故,想让我再迟几年。”
“那你岂不是仍要回穆府等候?”穆十四娘极不愿他再回去那个地方,“就算没有官职,我也会留在京城,哪怕去哪个私塾教书,也能养活自己。”
“你给的银子二十两整银,我一直没花,你的应酬多,花银子的地方也好,我再给你添十两,你拿去也好请同年喝茶。”穆十五郎看她从荷包里掏出六锭银子,每锭都是五两,不经意露出来的还有两锭五两的银子。
“姐,你也别太辛苦了,当心熬坏了眼睛。我出来时,当家的也给了银子,在京城的吃住都是穆府的,花不了太多银子。倒是你,独自在外,万事皆要小心。”穆十五郎笃定这些银子都是穆十四娘日日熬夜,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穆十四娘欢喜地说道:“我帮掌柜的修好了织机,她给的赏银。”其实她还留了二十两,准备拿给洛玉瑯,既然答应了要知恩图报,自己就不能食言。
“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穆十五郎看着与在穆府时已截然不同的穆十四娘,原本就清澈无尘的眼神中,更添了些以往没有的灵动和活力。
“长高了吧?”穆十四娘帮他重添了茶,“你也长高了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芜阳公主对他有意的事。
最后决定,自己不过道听途说,还是不要以讹传讹,一切让穆十五郎自己定夺吧。
悄悄躲在隔壁贴耳偷听的洛玉瑯,见他们从头到尾,都没人提自己一句,暗暗报怨:姐弟两一样,都是冷心冷情之人。
其实他真是错怪了两人,穆十五郎是因为不想在姐姐面前提起外男,穆十四娘是因为不想让穆十五郎因此多心,对洛玉瑯有了偏见。日后无法找机会说明,洛玉瑯对自己的援救之恩。
“本想借此接娘亲进京,没想到当家的执意要她留在府中。”穆十五郎冷不丁说了一句。
“等你有了官职,有了自己的居所,当家的就算拦也拦不住了。娘亲如今有了盼头,一定会好好地等你成家立业呢。”穆十五郎其实也已经变了模样,再不是穆府那个低调得如同隐身人一般的苦读庶子。
高中头甲,花翎顶戴,打马游街,赴过琼林宴之后,眉眼之中的气度已是不凡。
连她这个姐姐都觉得十五郎俊逸非凡,芜阳公主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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