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霎时停了手,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外衫,决定今晚合衣而睡就好。
“公子,你莫吓她。姑娘,放心吧,这一处从来未听说有过贼寇。”洛诚忍不住插话。
洛玉瑯并未与他计较,还是盯着穆十四娘,“刚才我吹的曲好听吗?我还会几首,待会吹给你听听。”
穆十四娘摇头,“我乏了。不瞒恩人,我不懂音律。”
“伯牙子期听过吗?伯牙善弹,子期善听,千古佳话矣。”洛玉瑯任由半干的头发披散着,换上的外衫因为未上袖套,挥洒之间,颇有些魏晋之风。
穆十四娘摇头,像这种雅事,她未到年纪,十五郎志不在此,所以当真从未闻过。
洛玉瑯打定主意不愿她早早躲进厢房,“我刚才吹的,好听吗?”
穆十四娘老实地点了点头,得到佳人赞许的洛玉瑯自得地说道:“除了好听,你还听出什么来了?”
穆十四娘仰望天空那轮明月,回想着刚才的感悟,“先喜后悲,越听越难受。”
洛玉瑯难得地沉默了,与她一同望向天空那轮明月,“是啊,先喜后悲,越吹越难受,你是懂的人。”
穆十四娘无言,凭她对洛玉瑯的了解,光鲜的外表之下,必然也有隐含的艰难。不然,红崖山时为何会有人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洛玉瑯不知何时又开始吹奏,不过这次吹的与前次不同,曲调明显欢快许多。。。
一曲终了,穆十四娘惺忪的睡眼让他不得不作罢。
“我诓你的,这里太平得很,放心去睡吧。”也许是心境得以舒发,又或许是夜深人静,洛玉瑯语气轻柔。
穆十四娘早就疲累不堪,得到首肯,迷迷糊糊跟他道了晚安,就回了房。
外面轻柔的笛声依旧没断,直到穆十四娘带着入了梦。
清早船主吆喝船工的声音有些大,穆十四娘睁开朦胧的睡眼,条件反射地起床,打开房门,才发现这里不是木花坊的后坊。
甲板上护卫的洛诚与另一个护卫听到动静,皆转头看她。
“船准备启航了,姑娘再去睡会吧,时辰尚早呢。”洛诚猜到她是被船主的动静给惊醒的。
洛玉瑯也在此时推开了房门,与穆十四娘的衣衫整齐不同,就连那件红色内衫都松松地挂在身上,仿佛下一刻系带就会松脱。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穆十四娘快速缩回房的动作提醒了他,低头一看,草草拢了一下,正好碰到腰间垂下的荷包,抿嘴坏笑,“躲什么,这荷包不正是你绣的吗?”
这话实在暧昧无比,就连洛诚的眼神都变了。
“你放心睡吧,等早饭时我叫你。”对自己过份的言行毫无自觉的洛玉瑯,尤自念叨着。也知道穆十四娘不会再理他,打了个呵欠,关上自己的房门重新去睡回笼觉。
穆十四娘坐在厢房里咬牙切齿,介于外人在场,又不能回怼过去。
最后决定,下了船就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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