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府里的下人和兵丁,皆看了个明明白白。
所以持刀伤夫,这事是板上钉钉。
朱御史枯坐高堂,回想自己看到的疯妻,和在京都时简直判若两人。
想着来时,她的娘家人对自己的殷勤托付,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管论不论罪,这位都算是废了。
于是提笔写了急信派人专程送回了京都。
至于大将军夫人突然发疯一事,在他看来,无非是因妒成疾,才会不忌身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心中烦闷,便身着便服,只带了小厮跟随左右,随便看看吴越的风光。
于青荷,他心情是复杂的,他诚心救娶,她却宁愿去当侧妻,也不愿嫁予自己。
那日问她话,羞愧得连头都也不敢抬,又是何苦?
昨日遇见洛家主,问起施掌柜之事,他竟然说人早已脱了籍,如今不知在何方。
这些年,宦海沉浮,看似终于脱离了商籍,可每每回想起来,唯有从商那几年,过得最为惬意。
行到一处牌楼处,上书木花坊三个大字,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沉思良久,猛然想起,府中仆人提过数次木花坊。
心想反正了无头绪,不如进去问问,说不定柳暗花明了呢。
进去之后,店铺掌柜殷勤接待,他不过慌称为家眷置办衣衫,便看了无数的珍美华服。
不得不承认,自从江宁府不再,在京都是没有这样的好颜色。
“不知,坊中掌柜的可在,在下有事请教。”朱御史问道。
灵秀匆匆赶来,又是吓了一跳,这人的气度怎么和上次那个拿着小画闹事的人那般相似。
朱御史凭着她的神色,便知道这间偌大的绣坊绝非她所有。
越发对这里产生了兴趣,“内子最喜绿色,常年不换,但又不喜欢寻常花色,不知贵坊可有如我心意的?”
灵秀不知为何,脑海里蓦地闪过施掌柜的身影。
心中没底,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办错了事,推辞说去里面寻找,退了进去。
穆十四娘听她说起,脸上又是一阵惶恐,轻笑道:“怕什么,开门做生意,还怕人家抢了去不成。”
于是换了男装,施施然去了前院。
虽然在后面张望过,但朱御史早已蓄了须,又一身仕人打扮,从背影去看她如何认得出。
掀帘之后,觉得这人眼熟,可对方却一眼将她认出,“施掌柜,久违了。”
穆十四娘愣在那里,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早就听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只得拱手说道:“不知贵客如何认得小人?”
朱御史见她如此自谦,轻笑着指他,“施掌柜容颜依旧,我却没有这样好的气色,朱二公子,可还记得?”
穆十四娘恍然大悟状,连连拱手,“失礼,失礼,这些年困在吴越,眼界也浅了。”
“施掌柜不是在洛府吗?”朱御史问道。
穆十四娘犹豫着该如何回答,一时并未开口。
朱御史自己就为她解了围,“差点忘了,前日遇见洛家主,问及你,他说你已脱籍而去,不知所踪。”
穆十四娘后背汗都出来了,暗自松了口气,“不谈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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