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看来,李雪琪安然无恙,但陈元敢百分之百肯定,这胖子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这倒不是他对马晓枫有多了解,而是,他相信丁紫怡这个女人。
平心而论,今天从李雪琪那里,得知丁紫怡的过去,陈元多少还是有点震惊、感慨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剖析,从她少女时期被她养父侵犯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彻底完成了灵魂的自我告解,跨过了那条线——作为人的善恶观。
她变得敏感、多疑、易怒,不择手段,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眼中只有利益,她将自己的保护圈扩大一百倍,凡踏入者,都得死!
陈元不得不承认,从某种程度上,这个女人,很像自己。
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不相信任何感情,但也从来不质疑别人眼中的“爱”。
书读得多,毕竟有好处的。
陈元悠闲踱步,很快走到了位于园区正中心的疗养公园。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天空很阴翳,灰沉沉的,空气也不那么好闻,隐约有一股味儿。
像是尸臭。
当然开玩笑的啦。
陈元都不知道尸体有没这么臭。
疗养公园今天的人并不多,沿途的的健身设施,棋桌全部空置着,陈元一路望去,竟然在画廊那边,看到一群人簇拥在一团,不时传来几声喝彩,颇为热闹的样子。
看装扮,这些人竟然全是穿着病号服的病号,很难想象是什么把这些病情各异,整天YY不同事物的人,吸引到了一起。
出于好奇,陈元快步走了过去。
他拨开人群,便见到正中心,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正扎着马步,手持一杆毛笔,正龙飞凤舞、气势十足的在一张约一平见方的画板上作画。
“刘全福?”
陈元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没有声张,而是好奇的端详了一下这幅画,只见画面中描绘的,似乎是在一条云海翻腾的仙桥上,两名手持兵刃,神光缭绕的神明,激烈战斗的场景。
陈元虽然不懂毛笔画,却还是能看出此画技艺工整、气势磅礴,隐约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紧张厮杀感。
这时,只见刘全福猛的将笔往下一托,挥毫而就,在左下方,书下“南阳仙尊”四个古篆大字,随即,他将笔潇洒一扔,拍了拍手,一脸得色的道:
“此画乃「仙尊成圣图」,此一战,乃是当年南阳仙尊以金丹之躯,于通天仙路尽头,与「混沌星神」之终极决战,此战之后,人族大兴,南阳仙尊之名,显耀万古!”
这话一出,周围的病人们,纷纷捧场,爆发出一阵掌声、喝彩声。
“好!先生画技,简直炉火纯青,超凡脱俗,我武当张三丰,佩服,佩服!”
一名身穿病号服的白须老者不住的赞叹道。
“岂是炉火纯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生花妙笔啊!精彩绝伦!我贵州王羲之,上厕所都不扶,就服你!”
另一名青年病号神色感慨,一副被艺术,感动得如痴如醉的样子。
“我齐白石也觉得此画不错,嗯,当入殿堂之作!”
“我毕加索,老毕,也表示赞同!”
“我达芬奇附议!”
周围一群中外“大艺术家们”纷纷表态,简直把刘全福捧到了天上,其中几个自称“大富豪沈万三”、“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的大富豪,更是现场斗富,飙起了拍卖价,一个比一个夸张,嘴炮得不亦乐乎。
陈元冷静的用目光扫描着每一个病人。
他现在都不敢轻易发笑了,经过了刘全福和钟帅帅的事,说不定这群神经病里面,真藏着几个真货呢!
“哟,陈医生,您来啦。”
就在这时,刘全福操着一口京片子,越过了几名粉丝,笑眯眯的走到了陈元面前。
“怎么样,本座表现不错吧?”
刘全福凑到陈元耳边,嘿嘿一笑。
陈元笑而不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早说了,本座天赋异禀,世间罕有,只要我愿意,戏弄这红尘世俗,还不是小菜一碟?”
刘全福脸有得色,像个孩子般,笑得春光灿烂。
“对了,仙尊,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一个神仙,叫作钟……”
“那个“魁”字还没说完,一名扎着小辫子,精致可爱的小姑娘跑了过来,抬起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抱住刘全福的双腿,撒娇道:“姥爷姥爷,我也要画画!我也要学画画!”
“嗯好好,姥爷一会儿就教你画啊,你先自己玩一会儿,乖啊。”
刘全福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眼神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伪装和敷衍,满满的全是慈爱!
陈元看在眼里,不由得调侃的笑了:“哈,仙尊,也是动了凡心了啊,你瞧,这人间,倒也没你说得那么不堪,是吧?”
听了这话,刘全福冷哼一声,又恢复了之前桀骜的神态,冷笑道:“本座这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阅尽了星空万界,这凡尘俗世,又如何入得了本座的法眼?小友未免太小瞧本座了!”
他话刚落音,那小女孩忽然扑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哎哟,别哭别哭,乖乖,来,我看看,让姥爷看看……”
刘全福猛的冲了上去,心疼的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陈元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天边阴翳的天空,猛然想起了一个横跨古今、贯绝天地,连神佛都难以逃脱的宇宙铁律:
“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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