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如何是好?
这几天里,邱素萍被他强放入心底深层,不敢想到她,一想到她就害怕会崩溃。
经过几天的沉淀,本以为已甩开了痛苦,可是偶尔停下时,却往往发现痛苦还在后面跟着,他就又拼命地跑,不停地跑。
可现在,他跑到哪里去呢,邱素萍被这一句话推到面前。
他终究是没法躲开她的!
他呆了半晌,只觉得脑子快要炸开似的,正在心烦意乱,刘利敏忽然到了他面前,微笑说:“张强,看什么,这么入神。”
张强连忙驱散思维,笑道:“没什么,我妈写了封信,我受了点儿触动。”
“你妈的信,这么有想头?”刘利敏仿佛很感兴趣。
“其实她常会写些意料不到的好东西来,你想不想看,给你看看。”
张强起了种更接近刘利敏的冲动。见她眼睛上闪好奇的光,便递过第一页信纸,顺便看一眼周围,人差不多走光了,只有邹恺在,正低头看书。
刘利敏站着看了第一张,张强递过第二张,第三张,最后一张,他觉得有些不便,说:“这关系到家庭秘密……”
刘利敏冲他笑笑,表示理解,看了信,说:“你妈一定怕你不安,所以很快来了信,对你真好。她写得真好。有些话我也想过,但没这么深刻,也表达不出来。张强,给我一支笔,我想抄几句话下来,可以吗?”
张强飞快地递笔给她,顺便还拧开笔帽,又自动送出一张洁白漂亮的纸,看她抄。
她抄的是:“优秀的人总会有必然的短处,有时甚至是这种短处,才促成其优秀。”
“社会是由我们这些俗人组成的,社会所需要的,也更多是俗人而不是品格非凡的精英。想像一下,当社会上的俗人全部死光,只留下大堆光芒四射的精英时,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强见刘利敏一脸深思模样,心中愉快,四处一看,却发现邹恺正在看这边。眼神里不知是否存在着不屑,反正令人极不舒服。
张强掉回头看刘利敏,见她斜身伏在桌上,薄衫领口自然下垂,有一个部位时隐时现,令人呼吸急促。
他艰难地将视线移开,看她拿笔的手,看那皓腕胜霜雪,想象那只手在自己手中的情形……不由有些痴了。
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在他身体内激荡着,但便在这时,邱素萍的影子无端地掠过脑际。
他再见邱素萍时,是在朱朝吾的套房,那是第二天的事。他去找朱朝吾,没想到开门的却是邱素萍,两人见了面,都怔了一怔。邱素萍马上板起脸来,扭过头去,张强心虚了,问道:“我来找朱老师,他,他在不在?”
他不明白自已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干吗今天这样结结巴巴,而且声音一个劲地发抖。里面传来的音乐声轰轰隆隆地响着,放的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正好放到动态最大的那一段。
“出去了。”邱素萍硬梆梆地说,面无表情。
张强的眼睛赶紧移到别处,再不敢看她,想努力冷静下来却没能做到,说:“我找他有事,他既然不在,我……”
“要转告?”
“如果方便的话……”张强手足无措地说了半句,见邱素萍好象已不耐烦,鼓足了勇气说:“那天晚上,我……”
邱素萍截住他的话头道:“没其他事了吧,我要关门了。”
张强身体被掏空似的正在呈软下去的趋势,自知说也无益,便回过头去,没敢再看邱素萍,往楼下走,一面走一面提心吊胆地听那门会不会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幸好一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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