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视力正常,更不用说眼神锐利超凡的银月缶而言,她明明就是大大咧咧、不加一点儿遮掩躲闪地站在灯光里,行踪早就暴露在了数张银面具的睽睽瞩目下,颇有一副“就是要你看到我站在这儿我就是不怕你”的架势。
银面具首领——对这种明目张胆,最看不顺眼了。
阿执头一晕:哎,早该想到的!
张守信完全不晓得,这位一路身形不稳走来的白纱覆面陌生女子,就是自己的未婚妻薛芷兰,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急切地询问阿执身份,同时试图推脱罪名:“这位姑娘是不是跟银月缶说的豪、豪什么妖精有关?哎呀你赶紧承认吧!我本就是无辜的呀!”
阿执一听,心里十分难过:许了终身的夫君怎么能这般推卸?她打起精神,想:大概是因为守信公子不知道我是谁——一定没错了,张郎无辜被冤,一定很想赶紧洗净名声。他大概把我当成罪魁祸首了。
于是,阿执连忙澄清:“不是的,我跟豪彘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来这地下法场做什么?”张守信当然不信,他本人从未听说过“豪彘”这种妖兽,而眼前的陌生姑娘竟然流利说出了妖怪的名字,怎么可能跟妖兽毫无关系?
是啊,明晃晃地闯入并“潜藏”在地下法场的女子究竟是谁?
这大概不仅是守信公子,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银月缶的判官敲响堂木:“堂下究竟何人?是不是跟张守信同流合污的共犯?”
阿执坚决站在认定了的“夫君”身边:“我不是犯人。我相信张二公子也是无辜的!”
“哈哈……”黑袍银面首领的声音十分很闷,他脸上戴着面具,阻碍了口中的气流,更显阴森。
破败的天王庙中阴风阵阵,周围灯火暗淡,阿执恍若置身地狱,周围全是她最恐惧的黑暗,而她正在阎王爷面前领罚受处,要不是守信公子就陪伴在身边,无形之中给了她勇气和力量,这姑娘只怕要吓得登时昏厥过去。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张守信的清白?”
阿执深吸一口气,自知拿不出来证据,跟银月缶犟下去绝非出路。她惊讶于自己的沉着冷静,居然还反问:“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守信公子与豪彘有关?”
“凭据你自己看。”
阿执瞟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纸条,虽然地下法场里有几盏疏离灯火,可于她而言,基本等同于看不见任何字眼:“凭据所录,就没有作假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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