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连忙道:“公子先别着急。等找到了无名姑娘,跟她好好解释解释。公子在地下法场受了一身的伤,肯定需要个人来搀扶。她恰巧在身边,这不就水到渠成嘛。”
“不是搀扶的问题。”张守信沉着脸,“我怕她去薛姑娘面前告我一状,可别搅和了张薛两家的结亲意向。”
“或者,公子也可以全都推到银月缶身上,就说他们给您下了药,这一个身不由己,无名姑娘和薛姑娘也不能怪你什么……”
张守信眯起眼睛:“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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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执并没有在弟弟公子熙那里寻到些安慰,离开鹿山书院后,心更加沉重了。
明明头顶上空是大日头,她却茫然地抬了抬头,不自由主地往白日的天空寻找那一轮明月。
最靠近银月缶的时候,冰冷且丝毫不显露表情的银质面具千篇一律,的确令她有着感受不到任何人气与回应的心寒,可银月缶如何又不是主持公正之人?倘若君安城里政律畅通,为官的全都是百姓父母官,即便面对朝堂重臣也敢直言不讳,又何须地下法场和黑衣人连夜从张府拖出张守信?难道银月缶手里真的掌握了守信公子的罪证吗?用得着专门派来那抱剑的面具人,抢夺守信公子的书信?
哎,这就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张守信公子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昨夜的举止,只是一时失态,还是直指点透了你的人品?
阿执不能清楚。
怀着久久不能释的心结,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很想要把“张守信”三个字扔出脑海,可轻飘的字眼儿好像涂满了树胶一样,扒住她的脑壳不放。阿执无奈地揉眼睛。
尽管张二公子对着阿执大发兽性,可她总惦记着,这位守信公子是娘亲极力推荐的君安城名门世家的后人,按照道理来说不该差到哪里去,且他的那一封书信实在让阿执印象太深刻,寥寥一十二字:“日月为盟,山海为誓,此生不负”,就勾勒出来了一个深情公子才华横溢的形象,阿执早就对着他的这封书信心动了。
伸手往怀里摸摸宝贵的双鳞鸿信封,那里面有张二公子的情书和自己的生辰八字。阿执的心,又一次偏向娘亲的描述去了。守信公子虽然落入地下法场的手上,可最后不也证明了跟豪彘没有关系吗?一定是银月缶搞错了,还碍着面子不肯承认。
这么一想,她更加安耐不住对张郎的担心:他一定受了好大的惊吓,加上板子打出来的重伤,如此一番劫难过后,或许有些失其本性了,才对我做出那些事情来。所以不能全怨他,要怪就得怪银月缶!
阿执的心又软了下来。
守信公子的伤好了一些没?他小心翼翼不想让家人发现,大概还没来请医师医治吧?
阿执立刻记起张守信曾提到的医馆,赶紧跑去求救。
此时的她心情该有多么焦虑呀!
晨曦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君安城,看清了周围每一条路的阿执健步如飞,只盼着早些带医者去给守信公子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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