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首领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六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相信银月缶吗?”
她不犹豫地点头:“相信。”
相信。
这二字来的谈何容易啊!
想及遭受到的百般误解、千万次冷眼,银月缶首领一时间沉默不语。
银质冰冷的面具之下,他必定在感慨万千吧。
她转过头来。阴森的破庙中,摇曳的烛火并不明亮,眼睛勉强只能看到个轮廓。
张守信,告辞了。从此以后,薛张两家毫无关系。
东雷震国的女儿又不愁嫁。
她下了决心,抬脚走出天王庙。
“等等。”银面具人又叫住了阿执。
“干嘛一遍遍叫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阿执有些不耐烦地回头,没注意到银月缶首领紧跟其后,她一转身,两人碰到了一起。
他的银色面具,映照着烛火,熠熠生辉,低头看着她。
庙宇中七八个神秘人全部戴着冰冷的银质面具,遮住了不肯示人的真正面孔,除却惊悚与恐怖,还有着十分的冷漠与疏离。
从小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东雷震国公主,倘若在平日里,是绝对不会与这群法外之恶徒有任何打交道。可现在,无情的银面具在阿执看来,似乎也并不代表着无情无义,正相反,敢把君安氏族大家的儿子拖过来收拾一通,为被骗的女子们出气,阿执挺佩服银月缶的勇气和胆量。且这群银面具人,似乎并不是完全的铁腕冷血。
这些银面具人,其实应该是有情有义的正义之士吧?
阿执的脑海中,忽然又响起了娘亲洗脑的话:“相信娘没错的,君安男人最值得嫁,要嫁就嫁——
透过面具上两只小孔,她看到了他清澈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少女的心一动。
哎,等等……
等等!
她皱了皱眉头,想:你刚刚不是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喜欢他吗?
这一时间,阿执怔怔看着那张银面具,挺慌乱。
刚立下的誓言,怎么能转头就违反?
“走开啦!”阿执顺手推开他,脸庞灼热无比,生怕靠近他一点点,身体就会出现奇怪的感觉,像是在烈日下就要融化的冰,“你跟着我?……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银面具人理所当然地,向心中小鹿试探着往外张望还发出吱吱叫声的姑娘,伸出了手,讨要:“悔婚书还没给我。”
阿执一晕!
差点忘了,刚刚审了张守信悔婚案子的银月缶首领大人啊,他自己还悔了别人的婚!
刹那间,空中积攒了些许的云彩,叫一阵狂风吹散了。
刹那间,对银月缶好不容易有了异样的好感,叫“悔婚书”三给彻底冲淡了。
被悔婚的耻辱涌上心头,姑娘只恨自己这个恋爱脑、治不好,咬牙切齿:“一口一个惩治浊世,自己还不是最浑浊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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