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彰举份报纸在看二弟的风月之事,对她的话似听非听,冯氏呆呆站着,直到听他低嗯一声,才扯着秋香色衫子下摆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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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一碟炒黄泥螺、一碟醉鱼、一盘五张鸡蛋香葱油饼,一大碗白糖粥,一碗菜肉馄饨。
许廷彦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执壶往玻璃杯里倒牛奶,他面前碟里是两个圆隆隆的面包,中间夹着煎蛋和腌肉,似还有些绿菜。
桂音用手里调羹划散白糖粥的热气,有些心不在焉,昨晚洞房花烛夜,她早早就睡下,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今早起浑身的不对劲,架子床一扇月洞门嵌着面大黄铜镜,趁无人她悄照了许久。
胸前和锦绸肚兜相贴磨蹭,生生得疼,掐指心算估摸是癸水将至的缘故。可腿间一片擦红又是怎么回事,她皮肤白而娇嫩,乍看惊心动魄。
那梦她现都不敢深想,竟梦到与玉林师兄做着羞人的事。
“桂音?桂音!”
桂音迷茫地随声望去,是二老爷在唤她,他端着玻璃杯慢慢喝着牛奶。
梦真实得让桂音猜疑二老爷是否对她做了什么,可她亦心如明镜,自己并未破身。
“二老爷,昨晚我……”她想着该怎么问大家都体面时,却听他善解人意地说:“你是想问昨晚自己怎样了?”
桂音睁大圆眼看着他,许廷彦抿去唇边残存的奶沫,笑意温和,“昨晚你吃的那盏酒里掺过春香露,这是高门大户不可明说的规矩,意在减轻女子对初夜的惧怕及疼痛,可令洞房花烛能得圆满度过。”
“那我……”桂音紧攥着调羹柄,低首垂颈问:“可有对二老爷做出出格的事?”
许廷彦默了片刻,从容而答:“你很乖巧听话,不曾对我做过什么。”
桂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想再问他可有对她逾矩时,却听得丫头禀报:“老太太房里的李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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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听得身后有人叫大奶奶,回首看是三奶奶月仙和三姨奶奶珍兰前后脚摇摇摆摆过来,各人侧旁跟着近身丫鬟。
她停步等候,月仙走近挽起她的胳膊问:“怎就你一人孤零零地走,小蝉呢?”
冯氏展颜解释:“厨房早饭送晚了,我出来时还没到,就留下小蝉伺候大爷,再说自家院子里这条道我也日常走惯的,哪还需丫鬟婆子吆五喝六地跟着。”
“谁要你喝五吆六的?是表个正房作态,省得被人蹬鼻子上脸!”月仙有张鹅蛋脸,下巴尖尖的,妙目狭长入鬓,皮肤薄透如纸,她乌黑眸瞳朝后暗垂瞟扫一道,鼓胀眼皮显了丝丝淡青的细血管。
就算不让大奶奶看她的眼皮,冯氏心里也明白她在暗戳戳地指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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