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都不见谷雨出没,北堂墨的药名因着白日里不用上学的功夫背了个七七八八,眼看这已经是最后一日若谷雨再不来,她可真就不敢保证自己何时还能这般勤快翻杏林堂,毕竟噩梦一次就够了,天天来她还是受不了的…
北堂墨想着目光绕着药柜寻觅了一圈,这要是不带点什么走,岂不是太浪费机会了?可带什么走呢?北堂墨撑着下巴,目光左右来回晃动数番,终于定格于第三排从下往下第七个药匣子,一股脑退着梯子就往上爬。
“嘿嘿,就是你了!”
北堂墨眼睛放光的盯着匣子上的药名巴菽,咧嘴一笑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偷偷拿出些许想揣入腰间荷包中,可僵持了半响又舍不得污了荷包,转而找了张糙纸包上放入怀中,窗外皓月高挂已过夜半,看样子今晚谷雨也不会来了,果然这世间有些缘分错过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想着北堂墨就准备从窗户爬出去,刚爬上窗户准备往外跳,猛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另外一股冲力。
“嘭!”
闷响声起伴着重物落地声,北堂墨痛得满地打滚好一阵呻吟,被正面撞击的谷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想避开北堂墨,那曾想这都过了两天了再来还是给撞上了,不仅撞上了还撞得头上肿包,北堂墨也是他君王史上第一个敢这般理直气壮让他头顶肿包的人了。
痛劲儿一过,北堂墨迅速坐起,一看清眼前之人,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
“你什么你!没看我额头上都起包了吗?”
“呃…”
北堂墨瞅着谷雨额头上在月光下泛着光的肿包,不好意思的捞了捞头,谷雨见此气不打一出来,随口碎道。
“你头是铁打的吗!”
“呃…可能是吧?”
“…”
“你别说细看之下这包还挺亮的,让我戳戳!”
“你!”
瞧着北堂墨抬手就朝自己额头伸开,谷雨连忙翻身而起护住额头。
“北堂墨,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嘿嘿…”
“北堂墨!”
“嘿嘿嘿嘿…”
也说不上为什么,谷雨总觉在这杏林堂中他似乎能感受到一抹还未登上皇位前的快乐,尤其是在北堂墨面前,他虽赌不定北堂墨究竟属于那一方,但不可置否,北堂墨让他感觉不到威胁又或者让他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
一番比拼之下,北堂墨戳着谷雨额头被自己撞得鼓鼓的肿包,瞅着谷雨一脸媲美黑锅的俊脸,忍不住收手遮笑,惹得谷雨一记白眼,逗得北堂墨笑意更深,可笑着笑着北堂墨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谷雨的脸色越来越差,连忙从怀中取出贺君诚确定的那瓶青瓷药瓶,倒出一颗喂入谷雨口中,谷雨含在口中这次却没有立即吞下,而是对上北堂墨那担忧不疑有假的神情后,揣摩了番方才吞了下去,静候片刻果真与上次效果无疑,看来这药自己非得到不可了…
“你…这药…”
北堂墨看着谷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瓶,恍然想起自己决定的事情,于谷雨吃惊的目光中将药瓶郑重其事的放到谷雨手中。
“送给你”
“…”
“上次对不起,我不该乘人之危”
“…”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说也没关系”
“你…”谷雨看着手中的青瓷药品,这瓶体精致细腻绝非普通药罐,其上花纹也颇有西屿特色,而这皇城之中只有一人,不由得随后口一问:“这药谁给你的?”
“嗯…我朋友给的”
说着北堂墨撇了撇嘴,对上谷雨质疑的目光。
“谷雨我不问你有何经历,又或是你到底是谁,同样你也不能刨根究底,江湖道义也讲江湖规矩,对吧?”
谷雨一愣,半晌点了点头,收好北堂墨给的药瓶,启齿道。
“好吧”
“嗯,这药你先吃着,我算着日子快没了再给你送来,你这病我问过了,需要九千岁作为药引练药才能完全医治,所以你先坚持着!”
“…”
北堂墨随口一言,却让谷雨半天未回过神来,他知道九千岁的功效,更知道九千岁需要最鼎富盛名的药师才能锻炼,但他却不知这药师到底是谁,而这北堂墨那来得信心说出这句话,思绪所致谷雨不由自主的抓住北堂墨的手腕。
“为什么?”
“啊?”
“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救我?”
“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迎着谷雨不意外的白眼,北堂墨启齿轻笑,坐到谷雨身旁。
“若我告诉你,我是死而复生之人,你可信?”
“…”
“在我那个世界每个人每一天都拼命的活着,出生读书毕业工作,而后结婚生子养育衰老,不过有一点比这里好”
“那点?”
“一夫一妻制”
“一夫一妻?!”
“嗯!”
谷雨无语的盯着北堂墨,他确实无法理解北堂墨所说的这个规则,从他出生父君四周就围满了莺歌燕舞,若他能活下去也许也会那样,至于北堂墨说的一夫一妻制纯属笑话,不过谷雨还是想听下去,故而朝北堂墨身旁挪了挪了,他本就比北堂墨长得高,低头便能看清北堂墨灵眸转动间翩翩煽动的睫毛。
“然后呢?”
“然后飞来横祸无独有偶,有一日我突然昏倒在大街上,醒来时人已在医院”
“医院?!”
“呃…就是这杏林堂”
“嗯”
“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当收拾包袱准备离开时,主治医师叫住了我”
“主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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