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踏月而行,先是寻了河流溪水,将自己一身异香洗掉,后步履蹒跚朝着山林外走去,行至出山林处时,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殊途同归,总会再见的。欠你的,我必然会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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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赶到马车处时,姜妄千机云愁三人正坐在马车上,马车周围尸横遍野,她忙扔下药材,跑到马车前,焦急问三人“这是怎么了?”
云愁脸上还有别人残余的血,他展颜朝钱嬷嬷道:“怎么了,嬷嬷不知道么?”
“夫子,老奴在山林里寻不到药材,只好到远处的镇上去买,这才回来晚了。”怕三人误会,钱嬷嬷忙跪地解释。
“千机,杀了她。”姜妄还在因沈念安跑了而生气,眸中有嗜血的暗光。
千机手中的峨眉刺随姜妄的话语而动,刺穿了钱嬷嬷的心口,钱嬷嬷身后的侍卫怔住,欲要拔刀对付千机。
“你们想拔刀对着郡主么?还是,你们也想死呢?”云愁望向几个侍卫,口中淡淡威胁道。
侍卫左右对望一眼,收了刀,跪地请罪道:“郡主恕罪。”
“往这快马到尚京,还需多久?”云愁轻轻敲着马车内的小桌,问几人道。
“五日。”
云愁:“那便走吧。”
姜妄不会骑马,只能与千机同骑,众人月下策马,留一地尸体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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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尚京城门口早早便有和羲长公主派来等候的人,因钱嬷嬷与她徒然断了联系,她不放心派了另外一队人马出京寻人,却接到云愁的来信,信上仅有一句话“五日后,尚京城。”
与姜妄一道的公主府侍卫自然认得和羲派来的人,才到城门口,便看到了和羲派来的人。
那人也认出了侍卫,忙上问道:“郡主呢?”
侍卫朝后指了指,一匹枣红的马上,两个女郎坐在上首,冬禀瞧了瞧,记得和羲出门说的,眉心有朱砂痣的是姜妄,她忙上前,朝二人福礼后朝姜妄道:“郡主,公主已经在府门口等着您了。”
姜妄没带帷帽,身上还是那夜打斗时穿的衣袍,有几处破损,冬禀不敢问她为何如此狼狈,又怕她这模样入京遭人非议,只好请道:“郡主尊贵,不好在京中纵马,还请下马乘坐马车入京。”
千机骑了五日的马,早已厌倦,闻言揽着姜妄跳下了马车,身后的云愁讪讪来迟,见了云愁,冬禀面露惊讶,随即朝云愁福礼道:“已是许久未见先生了,先生还同往日,风姿不减。”
云愁见了她,面上露出不屑的笑来:“冬禀,许久不见。”
当年和羲来到山海楼时,身边只有一个冬禀,如今见面,也算得上是个旧识。
冬禀恭敬将姜妄请上马车,又朝马夫吩咐道:“回公主府。”
云愁没跟着她与千机上马车,而是继续骑马,路上,冬禀借机问他“公主派了许多人出京去接郡主,还有公主的奶娘钱嬷嬷,你们怎会如此狼狈?”
云愁撇她一眼,道:“莫不是你们公主不想要人,故意派个老妈子来一路刁难,暗杀妄儿,很不幸,没能杀得了我们,却被我们杀了。”
冬禀闻言惊讶“怎会!自你们来信让去接郡主,公主是高兴得睡不着觉的。”
云愁冷笑一声,道:“总归,是你们公主身边的人想要妄儿死。”
冬禀沉默,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只闷声道:“不管你们如何想,公主是真切盼着郡主回来的,这些年里,公主活的很愧疚。”
云愁大笑两声,心中恨意升起“愧疚?她该愧疚的!”
冬禀想起往日,觉着再为和羲说话也是没脸,便堪堪的低下了头。
…
公主府,一位衣着华贵的貌美妇人,正着急的朝华阳街外看去。
很快,那标志着公主府的紫檀雕凤车架缓缓驶入华阳街。
华服妇人提裙,欲跑上前去迎接,身上传来婢女们的声音“公主小心脚下。”
马车很快来到妇人面前,冬禀先行下马朝和羲福礼“公主,我把郡主接回来了。”
和羲点头,瞧着马车的眼眸隐隐闪过泪光,车内的姜妄睡着了,千机挑开马车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和羲,随即朝熟睡的姜妄轻声道:“阿妄,她长得可真像你。”
云愁翻身下马,站到了和羲面前,他不跪不拜,冷眼瞧着面前已经不是当年少女的和羲。
和羲见他,面带愧色“云愁,你们这几年还好么?”
“好与不好,我们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不知道么?”云愁面带讽刺,眸中是藏不住的恨意。
“是我对不住你们,往后我会好好偿还妄儿的。”和羲苦笑,一朝长公主,却在云愁面前抬不起头。
马车的小门被打开,一个稍微高挑一些的女郎,抱着模样娇小的红衣女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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