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峪老先生支百两银子,峪老先生,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你可知晓。”江有德说道。
“是是是。”峪老先生欣喜不已,活下来了,他连忙点头:“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嗯。去吧。”
峪老先生和锦袍男子出了书房,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刚刚那女鬼好浓的怨气,真是可怕,她说的修罗,后面还有一个姓氏,徐?哼,江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姓氏老夫我怎么能让她说出来……”
招魂,是他强行中断的。不过江有德当然看不出来。
“嗯?这路,怎么不像是出府的路?”峪老先生突然心生警觉。
可就在他警觉心起的刹那,身后已经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推了出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周围一凉,大口的水流已经往他嘴里灌了进去,让他呼喊都呼喊不出来,只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了,峪老先生游园子落水了,快来人救人啊…”锦袍青年随意喊着,脸上则带着冷笑。
“峪老先生,别怪我,干爹说赏百两银子…等你头七的时候,我会去你灵前给你烧了的。”
……
傍晚,定江府,府城西巷。
一家小门小户的酒肆,这酒肆只是街边搭了个凉棚,凉棚下摆放着三张桌子,这种寒冬。此刻只有一个客人,那是一个青衣青年,正在慢慢品味着桌上的两道小菜,一尾红烧定江鱼,一碟清炒蛤蜊,却让徐川吃出了不同风味。
“客人,您要的鸭胸。”一个跛脚的青年从店内端着一份鸭肉走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徐川面前的桌上。
徐川微笑点头。
“二叔,鱼干晒好了。”一个小丫头穿着花棉袄走到青年旁边。
那青年宠爱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小云真乖,外面冷,快去房间里看书吧。”
这时一个妇人从街上路过,咧嘴笑道:“王家二郎,那日和你说的那闺女多好,只要你不管这丫头,马上就和你过日子,你倒好,宁给大哥养女儿,自己也不娶媳妇了,真傻,你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愿意你的可不多。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愣。”
青年看了那妇人一眼,没多说,她身旁的小丫头则抬起头来:“二叔,小云是不是拖累你了。”
青年笑呵呵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傻丫头,不怪你,咱们是一家人,二叔当然要管你,别人不想进咱家的门,看不起二叔,二叔还不强求呢。”
那小丫头脸上露出笑容,握着青年的手掌:“二叔,等小云长大了挣钱养你。”
“你啊,好好认字去吧。”青年笑道。
徐川看着这一幕。
那青年过来给徐川温酒。
徐川看他手掌稳稳的,笑道:“你炼过气?”
那青年也不惊讶,徐川的模样便不像一般人,点头道:“小时候拜进华云派,学过内家炼气,可惜年轻气盛,出来多管闲事,惹了江家人,让人打折了一条腿,门派也逐出来了,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徐川不知该怎么说。
青春热血?可笑吗?
见义勇为,可笑吗?
鲁莽冒失,可笑吗?
自不量力,可笑吗?
“你做的菜不错,我想和你做生意。”徐川说道:“我出钱,你开店,挣了你我平分。”
“什么?”那青年愣住了。
徐川则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这…你…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品行呢。就做生意?”那青年看着那千两银票,觉得像是在开玩笑,哪有这样的。
徐川则笑道:“王二郎嘛,二愣子,我就喜欢和二愣子做生意。”
王景旬早就不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了,听到徐川这么说,更是丝毫不恼,反而心思转动,看着那千两银票咽了口唾沫道:“我怕赔了你的钱,我赔不起,我家侄女更不值千两银子。”
徐川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王景旬想什么了,不由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菜好吃,所以投资…呃,算了,这样说吧,我买下你这家店,当东家,你当伙计,这行了吧。”
“这敢情好。”王景旬这才笑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养一个女娃更知道钱的重要性。找个先生,添件衣裳,这都是钱。
他知道遇到贵人了。
徐川则心中暗暗赞许,这王景旬可能没有王景合聪敏有心机,可心地却正,也上进的很。至于王景合死了也要求他扶持一把,大多是为了女儿吧。
这时远处一行人哭喊着从街头走过,相邻的百姓们汇聚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那不是峪家兄弟。”
“峪老先生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在江府游园子失足掉进了水里?”
“什么?峪老先生一个瞎子,游什么园子。定是被害了…”
“嘘!你这婆娘,少说点,小心被江家人割了舌头!”
徐川坐在酒肆中,也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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