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喜和蓝莓居住的房舍别具一格,在林间的一幢小木制屋,全部是用木板搭建,比草棚强一点,比砖瓦要逊色了点,底层人的生活水平有底层人的生活方式,各乐其所。
小木制屋门前是一小片平整泥巴路,便于农具的两轮板车放置。有意思的母女,自然将小日子过得与常人不同些许。
回到家后的莫喜整理板车上杂物,那利索劲儿犹如男儿在做事,也许是生活磨砺,本能练就不娇气的风骨。
她边整理箩筐边思忖着:女儿家萌动春心有小心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好事,作为母亲,理应高兴呀。
可作为过来人,考虑时间越长琢磨着越不对劲,不禁皱起眉头。
若女儿喜欢上可望不可及之人,可是不了得的事啊,身份尊卑有别,二王爷怎会看上平民身份的蓝莓呢,倒不是说女儿长相刁蛮,平日里就算让蓝莓见上二王爷一面都很难,再说了,即便有幸入王府,府门一入深似海,女儿能应对了王公贵族的复杂吗,怕是有苦头要吃。
不行,得冷静下来,打消蓝莓“痴心妄想”念头,不能让女儿陷入“万丈深渊”。
回到家中的母女各怀心思。
莫喜痛定思痛,决定让多年的老街坊,整条街都比较熟络的媒婆顾大婶给女儿说门亲事。思索着,若相得中正好让女儿别好高骛远,女儿心有归属,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嗯,就这么决定了。
晚餐,粗瓷大碗盛着清汤挂面,飘着几片青菜和几片肉,母女倆吃得津津有味,能够吃上肉,应该算是她们比较丰盛的晚餐了。
“女儿啊,街市牛肉商贩刘大麻子家的公子可是一表人材,正托人介绍女家,明天见见面啊,你老大不小了,若是被刘公子看中,到他们家后能好生吃穿。”莫喜嚼着吃物,不忘和女儿说叨。
蓝莓刚刚塞进嘴里的面条差点要喷出来,吞了吞面,哽咽了下去,调整好状态后,有些责怪之意,用乖巧的方式表达:“娘,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我现在还不想嫁人、还想多陪陪娘呢!”
蓝莓掩饰内心想法,认为做王妃念头还是要有的,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哼哼。
梦想与野心、与功利多少有点区别吧,但好像还是有点联系的。她内心真实想法有点傲娇:未必我只有资格嫁牛肉摊贩的公子吧,我偏要嫁给王爷做个王妃给您看!
“娘都是为你好,女孩儿年轻有优势。”莫喜打断了蓝莓思绪苦口婆心劝导。
莫喜是个实际人,认为女儿嫁二王爷简直是在做白日梦,针对女儿择偶苗头和倾向,必然要及时拨正,女儿一根筋了,必须要耐心做思想工作了。
蓝莓也有自己的观点,辩道:“何为年轻何为不年轻?放心,女儿天生丽质不愁没人要。”
莫喜瞪了她一眼,脸色成墨、佯装生气,放下碗筷,“气冲冲”怼道:“好吧,等你以后成大龄女了,好一点的男孩子都被挑走,看你咋办?”
“您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呗,优质男给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次品。”
“你说什么?”莫喜不明白她哪来的这么多新词,一会儿“优质”、一会儿“次品”的到底是何意。摆出一派家长作风继续说道:“总之,娘已经和街坊顾大婶说好了,明儿个午时弦歌茶馆去见见刘公子。”
“啥?午时?午时是问斩之时吧,娘,您会不会说话呀,如果我不去呢?”蓝莓干脆放下筷子,犟嘴道。
“亏你想得出,用这些不吉利的词。你不去试试看,看以后还给你做饭?”莫喜拿起筷子后,又重重的搁在桌上发出蹭蹭响,怒焰升起,“威胁”道。
见母亲生气动真格了,蓝莓内心还是有点怕怕的,噘嘴道:“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吧。”
莫喜这才和颜悦色,脸色转晴,暗自得意:这一局算是成功了,你小妮子何时拗过娘了的,哼。
成功说服女儿去相亲,特让莫喜有成就感,立刻恢复标志性的笑吟吟表情。
对于蓝莓而言,这顿青菜加肉的面条晚餐吃得可不轻松,好不容易开荤,吃个饭岂料有任务—相亲!
蓝莓内心不爽,没办法,母命难违只得遵从。
脑海里的时光如一道电闪光,飞梭到儿时与莫喜相处的点点滴滴。再回头看一看住的小木屋,不由托腮帮无限感叹。
她们住的是一间用木头搭建的简易小木屋,在街市尽头的城东街转角处格外显眼,与周围府园十分不搭调,小木屋伫立在桂花林中,越发显得萧条、寒酸,像孤芳自赏,远离尘世般的独具一格。
住在这栋几乎被周围人遗忘的小木制屋,算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数年,差不多有莫蓝莓这个年纪了。
回忆多年前,受生活所迫,为了生计莫喜举家安置在这荒弃的小树林。
如今,莫喜年逾五十了,倒不肯安分,时不时喜欢折腾一下,比如将房前屋后栽上树又是开辟菜园,就是不让自己闲一点,俨然过上怡然自乐的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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