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儿接过麝月递过来的茶碗,然后示意麝月将另外一碗茶端给葛妈妈。
麝月没好气地把茶碗递过去,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没有将托盘砸在葛妈妈脸上,转身回到苏檀儿身旁站好。
苏檀儿抬眸瞥了眼旁边怒气冲冲的麝月,无奈一笑,然后轻轻拨动碗盖两下,眼神慢慢变得犀利起来:“妈妈教训的是,院里的小丫鬟调皮偷懒,咱们该管的肯定要管,没的让人觉得咱们院里不太平。”话锋一转,“但是……妈妈,咱们这个管束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个度,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哪个府里院里没几个淘气偷懒的丫鬟小子,可人家谁不是关起门来慢慢训斥调教。有几个像您老这样,每次管束这些小的必然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的。”
苏檀儿瞥了眼站在对面脸色渐渐难看的葛妈妈,知道自己的话起效果了,继续说道:“次次闹得府里人尽皆知,这要是传到老爷夫人或者老夫人耳朵里去……”苏檀儿没有说下去。
葛妈妈心头一惊,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红,心道这丫头好生厉害,还真不好拿捏。然后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讪讪地给苏檀儿道了歉,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再不敢骄横无理。在乡下庄子里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这位三小姐自从落水醒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她当时还不相信。
苏檀儿见葛妈妈如此“明白事理”,不好再继续训斥下去,于是莞尔一笑,昧着良心地夸赞了她两句。葛妈妈也很给面子的就坡下驴,打了几句圆场,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苏檀儿又让麝月将那个被打了的小丫鬟叫进屋子里,本想打算安慰她两句,没想到一进屋子,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三小姐,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小丫鬟一边哭一边抖,直让苏檀儿摸不着头脑。
麝月伺候苏檀儿几个月,心知她无论如何改变,仍旧是个心善的主儿,所以没等她家小姐开口,上去就将挨打的小姑娘扶了起来,帮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小雯,别怕,咱们小姐是个明事理的,谁对谁错她心里别谁都清楚,你放心那个老巫婆要是以后再敢欺负你,小姐断然不会放过她。”说完回头看了眼苏檀儿,扯动嘴角笑了笑,“是么,小姐?”
这小丫鬟真会做人,苏檀儿嗔了麝月一眼,笑出满脸的欣慰:“当然,有了今天这档子事,我想葛妈妈至少也会消停三两天,小雯,你以后安心做你的事,切不可再让她逮到你的错处。”
小雯怯懦地“嗯”了一声,嘴唇动了几动,终是忍不住道:“小姐,您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苏檀儿和麝月面面相觑,后来一问这才知道,这个小雯原先是苏歆颜屋里负责伺候她的小丫鬟,某次不小心打破了苏歆颜的一个茶盏,便被墨韵轩里的大丫头小乔训斥打骂了一顿,随后便被发配到了这个当时鸟都不下蛋的芳草阁服役来了。小丫鬟怕会再次遭到苏檀儿和麝月的打骂,所以一进屋就抢着认错。
听了小雯的叙述,苏檀儿和麝月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麝月道:“小雯,你放心,我不是小乔,咱们小姐也不是疯……”轻咳一声,连忙改口道,“咱们小姐也不是二小姐,你以后只要好好地干活,别再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就行了,我们不会打骂你,更不会把你赶出芳草阁去。”说完仍旧抬眸瞅了眼苏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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