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摇了摇头:“南江剑派虽然个体道法更强,但人数太少,实力不足,最关键的是,朝廷不允许。”
山河梦点头,渝州城有强大军队,宗门有强者,两者分而化之,朝廷可控,要是两者结合,对朝廷就有了威胁,他们绝对不会允许。
山河梦很是开怀,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有一处,朝廷来征税,我们家给不起,他们就把我父母活活打死了,我深刻的记得那个冬天,无比的寒冷,地上的雪有一人多高,我丝毫不能忘记,来征税的官吏看我的表情,那是一种不屑,一种轻蔑,甚至是一种恶心,认为杀了我这么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是在玷污他们手里的兵器,于是,他们把我的双腿打折了,丢在雪地了,想要用来喂狼。”
“幸好,我被一位骑着白狼的老者所救,他医好了我的双腿,教我修行,又教我驯狼之术,他告诉我,世间最强大的往往是最弱小的,我似懂非懂,后来,我修行有成,进入了明庭境界,师父问我,你明庭了,你的庭在哪里?我说,我的庭在山下,在百姓中央,我要让我的父老乡亲,过上不被人随便就杀死的生活,师父说,好,那你下山去吧,不要忘记你明的庭。”
“我到了山下,但是不知道从何做起,有一次,我与几名乡亲联手杀了一对官兵,成立了第一支狼兵队伍,后来,我教乡亲修行,屡次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逃脱官兵的追杀,无数次险死还生,渐渐的,狼兵队伍壮大起来,一次机缘巧合,我与朱家搭上了线,朱家同意起事成功,让渝州百姓不再被压榨,再后来,朝廷似乎有所察觉,就派来了帝师,相比于朱家,帝师是改革者,我选择相信他,再然后,就是渝州大战,被帝师挖了一个坑。”
江心由衷佩服,山河梦是纯粹的平民,一步一步到今天,全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江心也佩服那位骑着白狼的老者,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缔造出了江南狼兵这样庞大的队伍。
他不由问道:“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他。”
山河梦摇了摇头:“师父从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与人交往,我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江心心中一阵叹息,道:“可惜了,这样一位奇人,真该见一见,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健在?”
山河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他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渝州,这是怎么回事?”
江心答道:“我现在是朝廷的巡抚,早晚是要回去述职的,我若离开,必须为渝州找一个靠得住的人,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山河梦皱眉:“不能推脱?”
“不能,渝州城是弹丸之地,我若推脱,朝廷必然会再度以造反的名义,兴兵渝州,到时候,渝州再没有像这次一样战胜的可能,渝州势必化成一片焦土,过得连现在都不如的日子。”
看着山河梦沉重的表情,江心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留一堆烂摊子给你的,我走之前,一定会把湖阴和天府平定,让他们没有能力再对渝州城有心思,在此之前,朝廷叫不走我。”
“你是想执行帝师留下命令,继续平叛?这可是一个坑,渝州城本来实力就不如天府和湖阴,让你去平叛,就是让渝州城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知道。”
“知道你还往坑里面跳?”
“帝师给我留的是一步死棋,但是这死棋中央,还有一条生路。”
“我完全看不到生路在哪里。”山河梦摇了摇头。
“还是在百姓中间,这是帝师的盲区,他只看到了明面上的兵力,却没有看到几千万,百姓虽然是草,但是这片草里,是能长出百万雄兵的,只要平民教育推行,我们就有十倍百倍的军队,能不能胜?”
山河梦点了点头:“只是,百姓要修炼起来,需要时间,帝师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江心沉声道:“他当然不会给,所以我在赌,赌一个天时。”
“什么天时?”山河梦莫名其妙。
江心买了一个关子,问道:“你觉得北方的两座巨城,长安城和落日城,有没有蠢蠢欲动的?”
山河梦眼前一亮:“世道崩坏,这天下蠢蠢欲动的多了,见到渝州城叛乱,帝师败走,难保不起心思。”
说到这里,二人开怀大笑起来,江心一笑不要紧,山河梦一笑,则又绷开了伤口,又在浑身冒血。
“忍住别笑,我是来看道友的,不是来给道友放血的,要是你因我而死,我岂不痛哉?”
“好你个道友,你不关心道友的死活,却关心自己痛不痛心,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
二人又要一阵大笑,不过山河梦还是忍住了,他早一天好起来,就能早一天去帮江心,他们的每一天,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就在这时,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狼兵卫士。
“小六,你干嘛呢,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狼兵卫士喘着粗气。
“二爷……二爷……在西洋留学的二爷回来了!”
“什么?二弟回来了?”
山河梦顾不得浑身冒血,从床上弹起,用尽力气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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