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妹的声音里找不出一点担心,徐夏凤甚至在其中听到了一丝冷漠。
“不是,妈,”徐夏凤刚想说话。
李丽妹甚至有些蛮横的打断了她的话,“夏凤,我和你爸把跃礼从半岁带到这么大,你爸都摔成那样了,跃礼回来看看,难道不应该?”
李丽妹又在徐夏凤的心上落下重锤,“难道因为他回来看了你爸,我们还需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徐夏凤心中所有的烦躁不安担忧牵挂,都在这一刻被冷冻成冰。
徐夏凤留着最后的体面和温暖,匆匆的说了一句让李丽妹保重身体,照顾好徐成良,就挂断了电话。
走出洗手间,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徐夏凤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
十月的宛市,水也不再温暖。徐夏凤被这冰冷暂时唤回了理智。
她演绎出喉头的酸涩,用纸巾擦干净了脸,走出了洗手间。
还没到上班时间,但是车间里已经响起了电动缝纫机工作的声音了。是几个中年女车工,她们的手脚跟不上年轻人了,只能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将堆积在自己面前像山一样的货物一件一件的做完。
徐夏凤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位,打开电动缝纫机,徐夏凤弯腰低头开始工作。
她凭着堵在胸中的那口气,踩动脚下的踏板,电动缝纫机侧面的转轮快速的转动着。
直到另一个工友喊道,“夏凤,你上连班干什么?你做的又快又好,又不是做不过,这么辛苦干什么?”
徐夏凤突然一阵茫然,她这么努力干什么?她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她省吃俭用,早上噎到了连杯一块钱的豆浆都舍不得买,那是为什么?
徐夏凤心头一阵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心头涨涨的,疼的难受。
她想把在胸中涌动的难受说出来,徐夏凤翔到徐冬凤。她想,徐冬凤应该会明白这种感受。
徐夏凤快步往三楼的车间走去,徐冬凤正啪在台面上睡觉,徐夏凤还没走过去的时候,徐冬凤就醒了。
一见到徐夏凤,徐冬凤伸了个懒腰,朝徐夏凤面前走了过去。
“冬凤,我心里难受的很。”徐夏凤抵着洗手间的门,面对着洗手间那开到最大也只有手掌心宽的窗户。
“是因为跃礼的事?”徐冬凤问道,在徐夏凤疑问的眼神中,徐冬凤缓缓解释道,“姐夫都和我说了。”
徐冬凤拍了拍徐夏凤的肩膀,抱住了徐夏凤的肩膀,“姐,我很能明白你的感受。”
“因为,我们都是徐家的女儿,都是徐家嫁出去的女儿。”
这仿佛是属于徐夏凤和徐冬凤的紧箍咒。
套在她们的身上,挣不开,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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