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寒风刺骨。
一面面猎猎飞舞的“郭”字战旗下,一座座错落的营帐在丘陵之间拔地而起。
中军大帐,烛火通明。
主座之上,正坐着一个身披金甲的贵相公子,此人正是郭威的嫡子——郭尚。
只见他悠悠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把玩几番,然后微微咪了一口,满脸得意地说道。“明晚天色一暗,我们就率军从南边奇袭平原,那高铭小儿定然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北巡只是个幌子,实际目的却是平原城。”
“高铭啊高铭,当日你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我,还断我大好姻缘。明日我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说着,郭尚的嘴角上勾起一抹抹轻狂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攻破平原之后,高铭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求饶的模样。
“到时候破城归来,还要仰仗将军你在父亲面前,多美言本公子几句才是啊。”郭尚拿起一杯酒,慢慢朝台下走去,走到一个身披玄甲,犹如铁塔一般耸立的将军面前。
此人便是郭威麾下上将,冀州双雄之一的文丑。
文丑笑着接过那杯酒,拱手道:“二公子只管放心,末将必然会向主公禀告二公子的英勇无双。”
“哈哈哈,好,好得很!”听到文丑的话,郭尚脸上的笑意更为放肆,狂然道,“文将军真当是慧眼识珠,只要日后我坐上了冀州牧的位置,到时候荣华富贵,绝不会落下将军!”
笑罢,郭尚又走回到上座,靠在那虎皮座椅上。
他用指尖轻敲着案台,眯眼说道:“不过本公子听闻,那高铭手中,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林冲的,此人居然能够生擒田彪这等悍匪。将军你可有耳闻?”
那语气当中,暗含了几分质疑的味道。
“插标卖首之徒罢了。”文丑一声冷哼,那傲然的脸庞上满是轻蔑,“田彪也不过区区一介草莽而已,若他碰上的是我,那就不是生擒这么简单了。不出三个回合,我必然取他性命!”
“放眼几个整个冀州,还真没人能在我文丑的枪下走过十个回合。公子如若不信,明日大可看末将怎么取那几个狂妄之徒的狗命。”
文丑那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却俨然折射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气。
“好!”
看着文丑自信满满的样子,郭尚拍案叫好,欣慰地说道:“我就喜欢将军的这份自信,待到大胜而归时,在父亲面前,本公子自然也会替将军美言一番!”
“那就事先谢过二公子了,哈哈哈哈。”文丑与郭尚会意地相视一眼,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随即大帐之中,传出两人的得意笑声。
......
夜色如帘布般覆盖了这苍茫的丘陵,呈现出一片死寂之象。
这让本就无心巡防的郭军此刻更为松懈。
而在郭军营地的不远处,一支数量上千的队伍正悄无声息地潜伏于山川林木之间,犹如鬼魅夜行。
高铭此时正提刀立马,剑眉紧凝,俯瞰着山下方那浩大的军营。
但他却迟迟没有发号施令,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殿下,郭军眼下防备松懈,我看不如就现在冲出去,杀他们一个屁滚尿流!”田彪手提巨斧,望着那灯火稀疏的军营,拱手请缨。
田彪性情耿直,郭威之前把他坑得不浅,所以报仇心切的他,第一个跳出来主动请战。
“你个莽夫,别急。”
高铭玩笑似的斥责一声,随后把目光抛到一旁的张辽身上,沉声问道:“文远,带兵打仗你在行,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发起进攻?”
张辽鹰眉一凝,横扫那山下的军营布置,沉吟片刻便拱手道:“殿下,郭军虽然分布稀疏,但终究是有两万精兵,正面强冲绝对是自寻死路,所以我们要从其中要害下手。”
说着,张辽扬起手中战刀,比划着指向下方西侧的一处,那里正是郭军的粮草所在之地。
“到时候让田将军带兵冲锋在前,那郭军必然大惊后闻声而来。那时这块粮草区域就会相对兵力稀薄,我就带其余兵力哄杀而下,直接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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