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说得极是。”小韩氏收拾好心情,露出一个假笑。她的视线穿过各人,落在床上那小小的起伏上,眸色晦暗难明。
“夫人您真的要赶我出府吗?”张嬷嬷原以为小韩氏会保她,却没想到,小韩氏一句话都不说,就决定了自己的去处,顿时瞳孔剧颤,惊恐跪在地上。
小韩氏此刻心烦意乱,哪里会和她纠缠,不耐烦的吩咐身后的婆子,将张嬷嬷的嘴堵上,直接丢出府去。
沈未白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一切变故。
张嬷嬷是小韩氏的人,在两个尹千梧的记忆中,都没少让她吃亏。她也不希望日后在自己院子里,都是别人的眼线,趁这个机会拔掉一颗钉子,倒是不错。
很快,小韩氏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雒栖院,也没说之后尹千梧要如何照顾。
顾嬷嬷十分看不上她这种小门小户的样子,安抚了尹千梧几句,就带着府医走了。
府医都说了要尹千梧静养,如莲如碧她们自然也不敢多留。不多时,原本满满一屋的人,又只剩下了躺在床上的小女童。
待人都离开之后,沈未白才掀开被子,从自己右手腋下取出一颗弹珠,塞回了枕头底下。
这弹珠,是她刚才起身的时候,随意在妆台上捡的,压在腋下,可以改变脉搏的虚实。
不过是小把戏而已,却唬住了府医。
当然,这不是说府医学艺不精,而是他也想不到,九岁的尹千梧会用这种手段骗过他。
……
砰!
回到松雪院的小韩氏,刚进门,就把丫鬟奉上来的茶直接掀翻,官窑出的茶盏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好一个老货!口中叫我夫人,心里指不定如何编排我!”小韩氏阴沉着脸。
与她最为亲近的常嬷嬷让室中的丫鬟都先下去,关上了房门,才劝道:“夫人息怒,您是这伯府中的女主人,何必和一个老货一般见识?”
小韩氏脸上怒气未消,昨日和今日的事,让她心中好似一把火在烧一般。“常嬷嬷,你说那死丫头是真的病了吗?”
常嬷嬷眸子一转,靠近道:“依老奴看,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对我们都是好的。”
小韩氏倏地回眸,眼底带着锋芒。
常嬷嬷压低声音:“夫人老奴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想让二公子袭爵,成为这安亭伯府的世子,但却偏偏有个碍事的大公子在那。原本,这大公子外出求学,常年不在家,与伯爷的感情会渐渐变淡,若二公子乖巧懂事些,说不准这世子之位,就会落在二公子头上。这一切,原是极好的。却没想到,昨日遇见菩贤先知,他那一句话,将一切都推入了未知之中。”
小韩氏眸色变幻,在亲近的人面前,也展露心事。“是啊!尹家有凰,一虚一实?”她面带讥讽,“就这么一句话,让伯爷还有老不死那边,都以为尹家这三个小姐中会出个皇后?”
她不信这些。但是,却也知道,伯爷和菩提苑那边信,若这皇后命落在了尹千梧身上,那她嫡亲大哥这世子之位,就算是坐稳了。
如此,这些年来,她为亲子的谋划,又算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韩氏眼底燃烧着浓烈的不甘!
这些年伯爷夫人的生活,让她渐渐明白一点,她能靠的不是那个花心风流的丈夫,而是她的亲生儿子。
“伯爷呢?”小韩氏突然问。
常嬷嬷眸光闪躲,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昨个一回来,就去了流茵院。”
小韩氏拂袖将手边的瓷瓶打碎,恨得牙痒痒,“又去见了蓟国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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