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乾坤接着说,胡校长又喝了两杯,说是要去撒尿,站起来,歪歪扭扭走了出去。
那个小马老师大概是担心他摔倒,跟了出去,就跟了上去,搀住了胡校长的胳膊。
谁承想,胡校长一把推开了他,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小马老师也没怎么在意,说厕所太远,别过去了,到墙根的空地上解决一下就是了。
胡校长却好人不认,说可不像你那么没脸没皮,胡乱放臊,说完歪歪扭扭奔着厕所去了。
看上去小马老师还是不放心,又跟了过去。
“去了厕所后呢,又发生了啥?”
“屋里的人仍在呼天号地的喝,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嗷嗷的惨叫声,呼啦啦跑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胡校长掉进了便坑里,他好像被卡住了,拼着命也爬不起来,一个劲喊救命。”
“那马老师他人呢?”
“他好像被吓傻了,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咋办了。另外几个老师走过去,七手八脚把校长给拽了出来。”
“咋样,伤到了没有。”
“好在没大碍,就是沾了点屎尿。刚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人都软了,被两个老师架到操场上,呼哧呼哧喘了大半宿,刚缓过劲,又撒起泼来,指着小马破口大骂,还抬脚踢人家。”
“无赖!简直就是个无赖!人家好心好意地陪他去解手,他倒好,不但不感激,还反过头来又打又骂的,真不是个玩意儿!”魏淑芬忿然骂了起来。
“你又不了解情况,不能胡乱评价,我倒是从胡校长骂人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道道。”
“啥道道?”
“姓胡的说小马是是在报复他,趁着他喝多了酒,跟进厕所推倒了他,按着他的脑袋塞进了粪坑。”
“这不可能吧!”魏淑芬摇了摇头,说,“马老师还是个半大小子,又刚刚大学生毕业,初来乍到他咋敢对自己的领导下狠手呢?”
“是啊,我也不相信老胡的话,可他越骂越来气,还弯腰摸起一块石头,朝着小马拸去。”
“马老为啥就不解释解释呢?”
“解释管个屁用?胡校长一个劲地扔石头,稍不留神就会被击中,他也只有躲避的份儿了。”
“那……那后来呢?”
“那几个男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一齐上来,把胡校长给抱住了,抬胳膊拽腿,直接把人弄到了屋里。”
“只有的人咋能当校长呢?赖皮狗!”
“好在那个小白脸还算有度量,尽管满腹委屈,却也强忍着,跟我说校长喝醉了,站在厕所里小解,脚下一滑就趴在了坑里,我问他当时在哪儿,他说站在门口,离校长好几米远呢,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他去哪儿了?”
“我进了胡校长屋里,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不会出啥意外吧?”
“看看……看看,这就担心上了不是?还说没那个啥呢,骗鬼吧!我再次警告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自己男人不在家,你可得检点一些,要是搞坏了村风,我跟你没完。”
“谁搞坏村风了?别随手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好不好?”
“喊啥喊?越喊越说明心虚。”
“是有人心虚,可不是我,你走吧,快走吧!这黑灯瞎火的,我还怕你坏了我的名声呢。”
“我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跟你说呢。”
“你能有啥正经话?算了,回去跟你老婆说去吧!”魏淑芬心浮气躁,不由得推了吴乾坤一把。
吴乾坤身体失衡,连连后退。
“啪嚓!”
挂在墙上的玻璃镜片被碰落,掉在地上稀巴烂。
玻璃爆碎的声音异常尖利,惊得两个人目瞪口呆。
“邻居们肯定听见了,要是过来察看情况就麻烦了,你快点离开吧,我不想再无辜被冤枉了。”
“晦气!”吴乾坤抬脚朝外走去。
魏淑芬瘫坐下来,心里搅成了一锅粥。
好人咋就这么难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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