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殿下,您说的话,卑职实在是不明白呀。”
于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赵舒广脚下,头都不敢抬。
与景王的雷厉风行不同,端王近乎暴戾。
赵舒广抬起右腿,狠狠一脚,踢在了于太医的头上。
于太医往后一瘫,疼得头晕眼花。
没顾得上揉揉脑袋,迅速重新跪好。
“殿下饶命,卑职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呀。”
“本王无空与你啰嗦,你做的那些事,真当本王不知道?”
赵舒广微微俯身,一只手用力地撑在于太医的肩上。
“本王警告你,要是父皇有个好歹,当心你的满门。”
他拍了拍于太医满是褶子的老脸,转身坐回椅子上。
于太医见装糊涂没用,只得哭丧着脸坦白。
“殿下,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啊。”
他一个小小太医,还是靠苏贵妃的势力被扶持上来的,哪里敢不听话。
“本王不管这些,你要想清楚,苏贵妃再怎么权势滔天,终究只是后妃。”
赵舒广语气冰冷,眼里隐隐流露出恨意。
他以前也觉得自己不比赵舒岸差,凭什么不能和他争上一争。
于是他听从苏贵妃的摆布,讨好皇上,私造兵器,刺杀兄弟……
为了皇权,他什么事都做过。
每每面对赵舒岸,他都觉得自己恶心至极。
表面兄友弟恭,背地却手足相残。
二十多年来,他浑浑噩噩的,活得像个傀儡。
母妃强势,幼时的他只能顺从。
赵舒岸送给他的玩具吃食,他只要收下了,都会被苏贵妃毁掉。
从记事起,苏贵妃似乎就一直在告诉他,他与赵舒岸不是兄弟,是势不两立的仇敌,
他一度奉为皋臬,对赵舒岸虚情假意。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逐渐厌恶苏贵妃安排的一切。
但是苏贵妃毕竟是他的母妃,他不敢反抗,也不忍反抗。
想着只要自己做个玩世不恭的蠢人,就能逃避这些。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疯子,还是正常人。
他是苏贵妃眼里不中用却不能放弃的儿子,是赵舒岸眼里敬爱却又必须提防的兄长,是赵今安眼里品行败坏的哥哥,是秦蓁蓁眼里宠妾灭妻的夫君,是朝臣眼里难担大任的皇子……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从未想过他应该是谁。
直到秦蓁蓁被苏贵妃害得小产,他才恍然大悟。
他什么都不是,若硬要一个身份,那就是废物。
母妃残害妻与子时,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废物。
于太医听出了赵舒广的威胁,只得先假意应承。
等赵舒广离开,他立刻赶到了静月宫。
正准备同苏贵妃禀报,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殿下,容奴婢先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
赵舒广推开阻拦他的婢女,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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