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旷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又问道:“那这位仙女娘娘呢?”
“已经走了。”丫鬟道。
尹天旷转身向庄主尹青山的书房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丫鬟道:“把那两个杯子仔细地收好了,那可是爹的宝贝。”
尹天旷轻轻地走进尹青山的书房。那书房被镂花红木屏风分成两间,里间放满了铁力木的书柜和藏书。外间则是尹青山日常读书写字的地方,摆设十分简单,一张花楠木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笔洗、镇纸等物。桌角是一只龙泉青釉刻缠枝莲纹大瓶,上面斜斜地插着几只错落的梅花。坐具是一把样式最普通不过的灯笼椅,材质却是紫檀木的。
此时尹青山正站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向对面墙上凝望。他看的是一幅画,那画一直挂在那里,是尹天旷自小看惯的。那画上画的是一个女人,飘逸的淡红色的衣裙,俏生生地站在梅林间,头上随意挽了一个家常的髻子,上面疏落地点缀着几朵红梅,余下的青丝似黑色的绸缎一般软软地披在肩上。那画上的女人却是个背影,只微微侧了头,能稍稍看到左侧小巧的耳朵、白皙的脖颈,和一丝清丽的脸庞,五官却只能由观画者自己想象了。夕阳的余辉淡淡地洒在已然有些发旧的画纸上,更为那画中的女人增添了几许神秘和仙气。
“叔父。”尹天旷轻轻叫了一声。尹青山缓缓回过头来。只见那尹青山四十不到,面色看起来更加年轻。他生得十分俊朗,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的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那尹天旷已经十分俊朗儒雅,小小年纪便一副美男子的形貌,但站在尹青山身旁,却有些相形见绌了。毕竟一个尚且稚嫩,一个成熟深邃。
岁月,对于女人来说,是渐渐吹逝了韶华的寒风,不留一丝情面;但对于男人而言,却是雕刻了棱角的刻刀,催熟了美酒的流光。男人一经岁月的沉淀,却愈发地浓郁醇厚了。(仅限于少数男人,中年油腻的更多。)
“爹,客人走啦?”尹天旷走到义父近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心中已然隐隐感觉到了这个客人的不同寻常。
“你来看看这幅画。”尹青山却不回答尹天旷的问话,他又转回头去,双目有些迷离地盯着那幅画像。
“孩儿自小就看过啦!”尹天旷说道,“而且孩儿还经常问您,这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样,您为什么只画个背影呢?”
“因为我不敢。”尹青山幽幽地说,双目依然痴痴地望着那幅画像,“我想这世上没有哪个画家能还原出她那般美的容貌吧。”
“是心梅姑姑?”尹天旷问道。
“你知道?”尹青山有些吃惊地回过头问。
“我也只是听于伯伯说过一些,毕竟他知道的也不甚多。这个庄子就是您为心梅姑姑建的,所以才叫做‘忆梅山庄’。”
“唉!”尹青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今天来过了,却又走了。看来我真的只能剩下回忆了……”说到这里,尹青山的双目有些混浊。
https://jiwufengbao.com/book/23921/579394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