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一行人到了荥阳城内,看着周府门前急得团团转的各路人马,即刻就明白了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
“走,咱们先行去客栈投宿,等过些时日再说。”静姝扭头对两个侍婢说道。
鸳鸯是个急性子,不解发问道:“小姐,您看那些人,个个都在周府门前伸长了脑袋,恨不得立马就钻进去献殷勤。咱们这会还回客栈去等,这不是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了嘛?”
静姝掀开帘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笑道:“你们看他,脚上的靴子沾了湿泥未干,显然也是刚到这里不久的。荥阳城内许久没下雨了,倒是北面的江水正到汛期,估摸着该是下了月余的大雨了。再瞧他嗓音洪亮,显然是从北面赶来的商贾。”
她又指着旁边戴着瓜皮帽,左右环顾的一位年轻男子道:“再看这位,身上穿的明显是苏州明月庄出来的上好绸缎料子,手里拎着的是江南一带流行的糕点龛笼式样,多半是从南面过来的了。”
“这南来北往的商人,个个都是有眼力劲的人精。要从这帮人里面突出重围,落着个三瓜俩枣的可不容易呢。”静姝放下帘子,微微笑道。
绿柳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咱们就这么走了,难不成天上还能掉龙骨下来么?”
静姝“嗤”的一声笑:“孙膑曾说过,‘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说的是要打赢一场仗,就必须要仰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咱们现在千里迢迢来了荥阳,那便是占了‘地利’这一样。可是来这儿的商贾,人人都占了这样好,也就不稀奇了。”
“至于‘天时’,那是老天爷赏饭吃,可不是咱们谁能做的了主的。既来之则安之,不妨且等着合适的机缘。余下的,就剩一样‘人和’。这个理解起来也不难,说的无非就是人罢了。”
“这周府管事的,肯定也是眼高于顶,就不用指望能见着了。但是偌大一个门庭,每天总是有人进出的,管家碰不着,难道内厨采买的小厮、老婆子都瞧不见人影么?我可是听说,这周家老爷子嘴可厉害了,厨子烧的菜式要是过了时令的,一准能给尝出来。”
静姝说的时候,是有把握的。实则前世仍旧是老太君的时候,因为几次宫中设宴,她与这位周家老爷子是打过照面的。
关于这位老爷子的一些逸闻,旁的诰命夫人私底下也少不得说道过两句。
“诶呀!小姐,我明白了!咱们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还不如先从这些个不起眼的地儿下手呢。明儿个早上起,我就去荥阳市井卖菜的地方守着,准能等到一两个周家的人。到时候,我就……”鸳鸯兴奋地嚷了起来。
静姝作噤声状:“虽说如此,但周家家大业大,底下办事的也算见多识广。你要接近也得挑时候,等说得上话了,再许一些好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鸳鸯点头,兴奋地朝着绿柳挤了挤眼睛,两人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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