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静姝听几个婆子讲,因为先前她与阿坞偷进荥阳城传字条,因而引起了戎狄人暴怒。戎狄人深感城门防守不牢靠,因而近日又在荥阳城外围多封了一连串的木栏起来。
为了修建这木栏,戎狄人强行从荥阳城内又搜刮了一遍。周家也便跟着又遭了一次难,周老爷子被刀指着威胁,戎狄人又当着他的面砍了几个仆从,好一通恐吓。
不得已,周老爷子被迫只能按着府里一个人头五斗米来算,将先前藏起的余粮拿出来。这算是用粮食换人命,而他也别无选择。
周家能出得起余粮的,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更有甚者,家中贫寒出不起这些粮食的,不管老的、少的,一律都被戎狄人拉到城外修木栏。
至于这些人的家中女眷就更是凄惨了,直接被凌辱的不在少数。
有时候遇到家里有人胆子大,敢反抗的,戎狄人当中就把这一家子人扔到外头空地上,当众就刺穿身躯将尸体示众。
静姝听婆子说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戎狄人作恶多端,她又怎么坐视不理?
夜里,屺瞻在营帐内与人商议,要派人出去将木栏清除掉。只要这木栏继续挡在城外,便会增加攻城的难度。
话到一半,就瞧见静姝求见,一进来就说要亲自带人去毁掉木栏。屺瞻看她一身黑衣黑裤打扮,又用布带绑住了裤脚,明摆着是随时准备好对戎狄人动手的。
屺瞻挥了挥手,示意其余人先出去。
“上次让你进城一趟已经是我不愿见的了,这次不是你该掺合的时候。”屺瞻皱眉道。
静姝望着他的眼睛:“方才我听你底下几个副将嘀咕,你不是也准备这一趟要去犯险么?你能去得,我怎么就不能去?”
屺瞻沉声道:“这次不一样,要是顺利的话,可能直接就攻城了。所以这一趟我不可能带很多人去的,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要的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更要同你一起去了,到时候也能相互打个照应。这一趟来都来了,总不至于这正面交锋次次都避开吧?这也太窝囊了。”静姝道。
说着,静姝从袖中将玉佩拿出,塞到屺瞻手里:“你不能次次自己去,只留块玉佩给我,好似这便是万事大吉了。倘若你除了任何事情,给我玉佩又有什么用?”
屺瞻望着静姝,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动:“我就知道,你……”
“上次这玉佩收着烫手,你既然都回来了,也该物归原主。这一趟,你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必然是要去的。”静姝目光笃定道。
屺瞻垂下头,沉吟片刻,长叹了一口气:“要是有一日,不是这种场合能与你一块外出一次便好了……”
静姝伸手,轻敲了下屺瞻额心:“臭小子,说些什么不正经的话呢。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戎狄人那木栏至少弄了几十里,要一段段拆可不容易。”
因着木栏分部广泛,因而屺瞻需要派人前往不同的地方分散行动。他们约定好了,一旦木栏拆除成功,便以荥阳城南门为据点,一举攻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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