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公主本也没想,高宝德竟会这般问。
看了眼静静立在前处的郭遵,又瞥了眼一脸玩味的高宝德,乐安公主则有些同情郭遵。
原本就是玩笑话,高宝德没想听郭遵说什么。
她正欲把要寻的《皇诰》之名,告知于他。
却听郭遵微微一叹。
朝着高宝德,行揖礼。
“长乐主。”
缓缓起身,又转身朝向乐安公主,拱手。
“乐安主。”
……
“遵可有得罪于公主之处?”郭遵苦笑,“若无有,何必为难于遵。”
郭遵竟能辨认得出来。
“当然是知道,郭吏能道出一二。这不是没有难为于你嘛。”
高宝德呵呵哂笑。
乐安也赔笑。
“祭祀祖宗之仪上,天子服青而絻青,搢玉笏,帝女服玄紫。长公主与诸公主玄紫色配又有不同。”
“加之,乐安主言谈举止,又以长乐主为尊,不难见长乐主位尊势崇。”
“未及十岁冲龄的贵主,便只有当今的长乐郡长公主。”
……
郭遵解释道。
他本不欲说得通透,谁知二主内里是何性子,若是惹了不快,遭罪的只怕是郭遵自己。
“郭吏慧眼!”高宝德由衷赞他。
郭遵微抿唇间,不言。
乐安公主见郭吏闷头不放声,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就是乐安公主的。
于是就觍着脸皮凑上前问。
“那你又如何能断言,本宫封号乐安?”
她实在是好奇。
郭遵朝她恭敬说道:“只因知,乐安主性情与长乐主颇为不同。”
郭遵说的隐晦,但高宝德还是瞬间就听懂了。
“噗嗤”一声,笑乐安公主。
就差明说她鲁莽性急了。
乐安公主扭头,见高宝德明显笑话自己,俄顷撅撅嘴。
幽怨极了。
高宝德不再玩笑,脆声说道:“不逗你笑,也不戏弄郭吏,还请郭吏替本宫,把前魏文明太后所著的《皇诰》拿来。”
“殿下要《皇诰》?”
“若能一块儿寻得《劝戒歌》,也一并拿来。”高宝德补充。
“这两部著录非同一般,殿下圣达经猷,博综经史,读书千万,着实厉害!”
这会儿,又轮到郭遵由衷地夸赞高宝德。
能开始看《皇诰》,定然是有儒学学识根基在的。
若无,又怎会先阅这本,文明太后冯氏所著此录,文章深意在于规范皇诰宗制,助导皇孙孝文皇帝继行革新。
为政意味较浓,须得是有学识之辈,方能看得懂、读得精、悟得透。
郭遵原只以为,长乐公主和乐安公主二人,来藏书阁一观一览,只是突发奇想,来此嬉乐。
却没想到,高宝德是真来览阅图籍。
高宝德不以为意:“近来无事,只准备随意翻翻。”
郭遵说道:“《皇诰》和《劝解歌》两部著录,主旨深邃,志趣高远,文气豪壮,汇聚先代仁人志士智谋硕果,集儒生思想之大成。”
郭遵明显读过。
对这两部著录的评价还挺高。
他终日在藏书阁,寻便之时,翻看过无数本,他感兴趣的书册。
高宝德浅笑吟吟,不知可否。
她看中的,可不仅仅是《皇诰》的文笔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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