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毕竟是祖珽,他一瞧见高宝德宣训宫所为,必然是与娄太后恩怨纠纷不浅。
长乐公主对皇太后娄昭君心存怨怼,那是不是说,长乐公主是主公也可以争取之人?
他言及高宝德,说她妙,并非是他愿意向其拜服称臣,只是对她的手段和行事,感觉妙极。
祖珽走着走着,感觉自己抓住要领。于是,前头拐了个弯,又来到宇文邕殿中。
“珽问主公安。”
何泉见祖珽去而又返,心里诧异,展眼间,将他又领至主殿。
宇文邕正坐案前,翻看《皇诰》。
闻见祖珽之声,宇文邕也很惊奇。
“孝徵有何未尽之事?”
“主公可知,之前珽讲,是长乐公主劝臣,奉您为主。”
祖珽旧事重提,将长乐公主今日所历,道了出来。
宇文邕神色隐晦。
自祖珽奉自己为主后,宇文邕一直从祖珽口中,能听到长乐公主之名姓。
这位主盯上自己,难道真的是如祖珽所说,欲引他为联,尽除娄氏?
他不认为,自己能做什么。
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并不见长乐公主处有相关人等来联络他。无论是她自己,亦或是寻常宫婢。
“祖公想得,有些严重了罢。”宇文邕似是尚有些疑惑。
毕竟是年轻,因心内存了事,便不如往日那般淡然与矜持。
祖珽摇头,沉声对宇文邕说道:“不论长乐公主若何,珽只是觉得,主公他日,可向陛下,求适这位主。”
宇文邕愣在当场。
“让邕求娶?”
皱眉道。
祖珽躬身:“正是。”
摩挲着手上留有余温的《皇诰》十三册,宇文邕暗想。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引长乐公主为援。
因不知何日能归长安,若是短时不能离邺,自己的身份会随着时间推迟,而更加尴尬。
宇文邕细忱。
能尚长乐郡长公主,在邺城,定然会出入便捷。
大齐的驸马都尉,身份上在大齐,比之魏辅城郡公,要高贵得多。
若能尚主,待归国后,其实不必明说,也是一利。
在亡齐之前,整个长乐公主都是有用的。
想听听祖珽的想法,宇文邕问:“孝徵为何觉得,邕会有尚主可能?”
敌国权臣之子,明眼人能瞧见,他日必能贵为一王。
可大齐长乐主,本身已是荣享一郡奉养的长公主,下降与他,又并不是十分合适。
在去昭信宫问诊高宝德之前,祖珽也只觉得能引长乐公主为援,并没有生出让宇文邕尚主的心思。
但是,祖珽俯身,朝宇文邕拜道:“今日于昭信宫中,见长乐公主病颜。”
低声道出去梯之言:“长乐主梦魇,口中唤主公之名。”
高宝德梦中曾喃喃,唤出过宇文邕之名。
这让祖珽,浑身一激灵。
当时祖珽切脉,皇后并其宫人,都离高宝德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应是并未听见。
“珽荷眷深重,故吐此去梯之言,主公宜详其祸福。”
祖珽的声音愈发低沉:“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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