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一团的小身影倚门而立,苍白面颊上斗大的汗珠滚落,身旁扶着她的小巫女低眉垂眼,不敢去看她此时面上神色。
少渊在此处已经看了良久,看着各派门主及长老的嘴脸,那些人一张嘴,什么罪名都能扣在她头上。
自诩为了正义公道,这话中几分真假……真是可笑至极。
“扶我过去……”少渊开口,脚下每行一步都恍如针扎,痛的她都有些麻木了。
各派门主长来正是群情激愤,恨不得拔剑冲进无相殿揪出人来,一道虚弱的嗓音突然传开在众人耳边,明明不大,却叫激愤躁动的一群人顿时安分下来。
她说:
“诸位门主长老真是好兴致,为了区区一个少渊,竟然劳师动众到无相殿前问罪。”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们这其中真正见过少渊的,也就芈单锦一人,其它人皆是犹豫了面色,看着少渊苍白面颊上滚落的汗珠,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充当透明人的梵净眼眸微动,两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道:“出来做什么?这里有师尊主事,用不着你。”
他话中并无责怪,全然是关切之意,少渊挣脱他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看向重华道:
“出了这样大的事,师尊怎么也瞒着弟子,弟子虽然有伤在身,也并非不能行动。”
重华看着面前挺直脊背,面色苍白如纸的身影,眸中快速隐去不忍之色,缓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来做什么?”
“大祭司这话真是可笑至极,当时许多弟子在场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与少司命无关!”
少渊转头看向大长老,这老匹夫,早就恨不得拉她下马,如今逮着个机会真是往死里咬。
“大长老这话是非要将包庇妖族之罪,纵容妖人杀害弟子的罪过扣在我头上了?”姬珩虽是妖族之人,但绝无可能做出杀人之事,至于藏匿,他说是便是吗?
大长老觑着她,眼中神色颇为不屑,“少司命的意思是,这些都与你无关?众人亲眼所见之事,岂是你说狡辩便狡辩的?”
小小的身影立在日光底下,面对众人咄咄逼视的目光,却是不慌不燥,抬眼看向二长老身后刚刚开口的那个弟子,
“师兄说我是被妖族之人抱出静室的,那么我有个问题想请师兄答疑解惑。”
那弟子抬眼看了看她,“……你说。”
“师兄当时见我是醒着的吗?”
那弟子摇摇头,“不是,是昏迷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暗道不好,果然就听少渊开口道:
“我既然当时人事不知,而且你们口中杀害弟子的妖族之人,当时是在藏书阁中,”
“请问诸位门主长老,是怎么言之凿凿的断定,杀害你们门下弟子的就是那个妖族?而且断定那妖族是我藏匿的?既然是我藏匿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藏书阁中?”
少渊不等他们回答,手下聚起灵力,挥袖扫过地上覆盖着十多具尸首的白布,指着尸首:
“诸位门主和长老既然已经查验过尸首,可能断定这些弟子是何时遭了妖族人毒手?”
众人目光自地面尸首上扫过,纷纷不忍别过了脸,地上十多具尸首已经面目全非,除开身上的衣衫配饰能辨认其身份,面目已经难以辨别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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