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郎随手把白云沂的那张舆图压在水壶底下,空出手来接过曲兰心递过来的饼也默默吃着。“若是这两天能找到这出的钱库,我们正好就可以带着钱去跟韩国交易了。”
“就是这个意思。借的终归是借的,最好还是当场就钱货两清的好。”曲兰心点头。
虽然没有一分钱,她刷脸也能从程玉那里借到米粮,但毕竟也要考虑程玉在本国的处境,他也要向他的父王,诸大臣以及臣民交代。
但如果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则不一样了。如果一定要花高价从其他国买入米粮,南面蚁瓦国等狼子野心,西部边疆西凉人虎视眈眈,唯有东边的韩国和齐国,一直与楚国交好。
如果能当成一笔生意做,而不是单纯的施舍或者叫借,那么程玉在他们韩国国内的声望也会有所提升。
“钱货两清!”任你行瞪着眼前这几个娃娃,冷笑了两声。“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名!”
曲兰心默默的放下鲜花饼,沈七郎也瞪着闪亮亮的眼睛。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寻常百姓偷偷黑市交易,一旦被官家抓到尚且都会有牢狱之灾。若是商户私自买卖交易,按照走私论处不但要有牢狱之灾,还会有一定金钱上的处罚,轻者没收财物,重者倾家荡产。
他们若是真的携带大量钱财与其他国家私自交易,尚且数量是十城百姓的口粮,那真的足够抓起来砍头十次八次的了。
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死。
“大楚律法你们比我这个糟老头子都熟悉,不用我说了。倒时候东窗事发,比怪老师我救不了你们。”任你行埋怨道。
“别抓了也不能把我供出来!”任你行又补充。
“好的!老师!”曲兰心干脆答。
“就是可怜了永安曲家和沈家了,哎呀,这一辈怎么出了这么两个败家子儿……”啧啧,任你行一边说一边摇头。边摇头,摇着摇着却突然笑了,“学生啊,你咋这么有本事,管韩国借粮,一下子还借了十千石。”说着说着眼圈却红了。
红着眼圈的任你行不禁下意识的低下头,低下头朦朦胧胧的就看到了地上垫子上的一幅画,这幅画压在水壶下面,画上的景色却有点眼熟。
“这是谁画的九州山。”任你行伸手一指嘀咕着。
“老师,这不是画,这不是咱们那藏宝图嘛。”齐若轩随口答道。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糟糕的舆图了,想那白公子也是个人物,却画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不是云沂兄画的,据说是老一辈留下的。白兄信上说,他也看不懂,才留给了我们。”沈七郎郁闷道。
曲兰心和任你行却没有说话,只盯着那张纸看。
“吧嗒!”曲兰心手里的鲜花饼掉到地上。
只见曲兰心抬头和任你行对视,两个人眼睛越整越大。
“不会吧!”任你行说,“我真是个天才。”
曲兰心点点头,“老师,这是画!不是舆图!”
白纸上近看山川之中东南西北,道路交错,蜿蜿蜒蜒。远看,却是亭台楼榭,树木,石阶栩栩如生。
这根本不是地图,这画的是一处景致!
九州山上的景致!
石阶,亭台,灌木,栀子花……远处是水天一色的九州河……
曲兰心闭上眼睛回忆,这图上的景致她似乎在山上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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