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迟意眼中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声音也开始哽咽。
册子上的字迹,和卫熠的笔迹一模一样;那支袖箭上雕刻的图案,正是她年幼时画的,当时只给他一人看过,说等全部画完后,就装裱起来,送给他。
若说字迹他是有特意练习,那画的事又如何解释?
迟意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流个不停,说出的话也没了章法。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我是谁的。那为什么不承认呢?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傻子?你怕我认出你?一定是,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的……”
沈宴铮狠狠抹了把脸,看着迟意垂泪,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他妈的大局,什么大局为重,一切都抵不过迟意!
一把搂过迟意,把人狠狠箍在怀里,沈宴铮轻声安慰她,“阿慈,对不起,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拖着不去见你。你打我骂我,就是不要哭了,我真的好想你。”
听到沈宴铮妥协般的回答,迟意忍不住用双手捶打他,一边哭一边哑着嗓子说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的……”
从第一次睁眼发现自己重生的茫然,到小心翼翼逐渐接受现实的妥协,迟意一直是没有归属感的。
她的记忆并不清晰,一开始和人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也亏了当时她身体差,需要静心修养,也有钟氏不遗余力的照顾,这才让她慢慢放下了戒心,一点一点融入到新的人生。
但再如何,她对上辈子的思念以及错过的人和事还是有遗憾的。
当她发现卫熠有可能也重生了的时候,庆幸已经远远超越了前世的家仇国恨。
“阿慈,阿慈……我好想你……”沈宴铮也哽咽了,搂住迟意的双臂越发的小心,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怀里的人就消失了。
迟意发泄了一通,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把脸上的泪水都擦到了沈宴铮的衣服上,她抽泣着推开身前的人,瞪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不想承认干嘛还给我那么多提示!”
沈宴铮被训的哑口无言,他也没想到迟意会这么突然的就问他,竟是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的退路。
“我怕自己猜错了,当时猜测有可能是你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阿慈,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沈宴铮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他在这个自己一手建立的朝代已经生活十九年了,如今得知迟意有可能就是阿慈,他怎么可能不震惊,不害怕。
“我都没有怕,你怕什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迟意垂着头,吸着鼻子小声嘟哝。
沈宴铮无奈的揉了揉迟意的头顶,感叹道,“你是这几年刚醒过来的吧?年幼的时候,我和迟意是见过的。”
沈宴铮说的隐晦,他口中见过的迟意,自然是以前的迟意。
迟意一愣,喃喃道,“见过么?我完全没有记忆……怪不得,你是上次发现的?怎么发现的啊?”
迟意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毕竟这几年自己完全没有被怀疑过,不说迟家的人,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和钟氏这个母亲都没有对她产生过怀疑。
说到这里,沈宴铮失笑的摇了摇头,“你是谨慎,但是你的一些小习惯,是不好改变的。身边的人被你潜移默化,慢慢已经习惯。但是我不一样,我对你太熟悉,一眼就发现了。”
迟意向后推了几步,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虽然容貌有些许的变化,但是依旧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微风拂过,满园五颜六色的花朵随风摆动,带来一阵阵清幽的香气。
穿越了七十多年,时光在流逝,但能再见到年少时让自己悸动的人,真是分外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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