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庄其实就是个镇子,还是个不小的镇子,位于汜水河河畔。
这里管姓是大姓,管长生家祖上又曾是下放回乡的官家,世代书香,家大业大。
深受镇上居民拥戴,镇子便是以此命名叫作管家庄。
管家的府邸大且气派,马夫的马车刚到府门口,管事的老吴伯就迎了出来。
“少公子回来了?方才夫人还在念叨呢。”
“念叨公子什么?”管荣先一步跳下马车,问向吴伯。
“明日远房的表姨家的堂兄的女儿过来做客,姑且算作是少公子的表妹吧,今年年十六,温婉娴淑……”
吴伯口中说的这个表妹,名叫姚瑶。
表姨那边是一直攀附着管家,也一直想要攀这门亲。
所以,这个姚瑶他们都认识。
且她幼时有一半的时间是待在管府的,美其名曰是陪伴管母,实则是与管长生培养感情。
管长生私下也挺疼爱这个妹妹的,却仅仅只是妹妹。
姚瑶性子温婉,虽心慕管长生,却也有自知之明得很,两人便是如兄妹般相处融洽。
吴伯一边扶着管长生下马车,一边自顾自的唠叨道。
“不用了,少公子已经相中沈家姑娘了。”管荣打断了吴伯的话说道。
这个吴伯年纪大,记性不好还特啰嗦,是管家的老忠仆。
管荣是懒得听他唠叨,才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不然他可是能从早叨到晚的。
“沈,沈家姑娘?哪个沈姑娘?是镇子北头边儿上,那个孟寡妇家的沈姑娘吗?”
吴伯没抓住重点,光顾着问人,还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怜花。
“吴伯见过她?”管长生讶异不已。
何故提起沈怜花,他身边的人似乎都知道她,唯有他自己一无所知。
“咋没见过呢,那还是五年前的事,刚巧那时候少公子去乡试,还是老奴去给公子送的行呢,看着公子的马车出了镇子,我在回府的路上碰见的。”
吴伯思索了一阵,又继续说道。
“那女娃子生得是真的俊,只可惜是个盲女,她那婶娘不是个好东西,见着都已是十八的大姑娘了,还许不到人家,便动了要把她卖去红楼艺馆的心思。”
吴伯一副深感惋惜的模样,边摇头边叹息着。
他若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家的小主子要娶那女子,也不知会是什么惊悚表情。
“后来呢?”见吴伯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管长生问道。
“后来呀,后来隔壁庄子上来了一个少年郎,说是那娇娇娘的侄子,与那姑娘情投意合,哎,一对壁人在长街上是抱头痛哭,惹得路人纷纷议论,骂那娇娇娘棒打鸳鸯丧良心,那红楼艺馆的妈妈,也不好再强要那姑娘,再后来那少年郎赔了妈妈银钱,就把那哭得泪人似的盲眼姑娘,抱上马车带走了。”
听到这里,管长生阴郁的脸上,似要结出一层冰碴子,满是戾气和愤怒,他强忍着怒气,大踏步的朝着府门走去。
“诶,好端端的咋提起了这姑娘?”吴伯挠了挠头问道。
“都说了,少公子相中了那姑娘,要娶那姑娘为妻。”管荣朝着吴伯翻了白眼,就小跑着去追自家公子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吴伯,也迈着老寒腿跟着追了上去,嘴里还不住喊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那姑娘她眼睛不好使,这,这姚瑶表小姐也要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厅堂上,管长生的父母听了他要娶的人的名字后,也是千百个不同意。
管父阴着脸喝茶,管母气得将手里的茶盏都给砸了,一会儿瞪着自家老爷,一会儿又瞪着自家儿子。
管长生跪在地上,一脸的无所畏惧。
管荣则是跪在他身侧不远处,已经是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管母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将管荣拖下去给我往死里打,叫他平时不好好看着公子,尽带着人学坏。”
管荣是死的心都有了,少公子要娶沈怜花这事,他也是极力反对过的呀。
“公子,少公子,管荣冤枉啊。”管荣不住求饶哀嚎。
“人是我要娶的,母亲犯不着这样,您就算是把管荣给打死了,我也还是要娶的。”管长生道。
“你……”
“只要父亲母亲能同意,以后孩儿都听你们的,好好管理庄子里的生意,再也不出远门游玩,也不闹着离家出走了,保管三年抱两,承欢二老膝下,开枝散叶儿孙满堂。”管长生打断了母亲的话,云淡风轻的说道。
“如果母亲不答应呢?”管母怒问道。
“终身不娶,游山玩水,浪迹天涯……”
管长生话还没说完,管父就一茶盏扔了过去,只是这手法却是偏得厉害,都给砸到管荣脚边去了。
“你是不是还要以死来要挟我和你母亲啊?你这个不孝子,赶紧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想明白前都不许出来。管荣,你去监督少公子,再敢包庇他,我打断你的狗腿。”
管父趁着管母大发雷霆前,将管长生一通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悄悄朝他递眼色。
管长生哪里不明白,连忙领了管荣跪去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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