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垚之事,本座未曾与你计较,卞弩的亡殁,已是本座最后的底线,阮音,你居然敢动洛春分?”
烛幽没有起身,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凉凉的盯着女帝,语气森冷。
他以本座自称,直呼女帝名讳,那份不恭敬和疾言厉色,是女帝从未见过的。
想当初,这个在情事上木讷又不解风情的男人,当着郾归城众人的面,在城主府高调向她示爱,在她婉转拒绝后,他仍不气馁,还主动向她进献了自己的一缕魂丝,让女帝在他的识海里打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
在那一刻,女帝其实是动容的,前世今生也唯有一个烛幽肯如此待她了。
若说精神印记是尊重是保护,那精神烙印便是实实在在的奴役,女帝是可以间接操控烛幽的,可这个曾经愿意向她袒露心扉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别的女人,如此这般冷漠无情的责问于她。
女帝脸色难看的挥退了殿上的仆从,略显僵硬的挪步到主位上,极力压抑着心头的委屈和愤怒。
“是那个小妖精跟你告状了?右使大人就这般不分尊卑的前来兴师问罪吗?”女帝冷声质问道。
“小妖精?她是我烛幽的夫人,腹中还怀着本座的孩子,你说她是妖精,还对她起了杀心?”烛幽咀嚼着女帝的话,冷着脸厉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烛幽,你当真该死,你怎么可以……”女帝瞠目。
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烛幽却是没功夫跟她闲聊,洛春分还在万芳谷等着他,他今日过来也只是想给女帝一个警告。
所以烛幽丝毫不在意女帝的震惊,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令她痛心疾首。
“至于尊卑嘛!我烛幽敬着你,你才是这郾归城里的女帝,本座若是不愿意,阮音,你以为你又是谁?”
“放肆,烛幽,你不要太过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如今要这样对我?”
“还能为了什么?昔日,你为了霸权,算计戚诗染时,连同着我亲弟阿垚,也一并算计在内,那时,你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卞弩是我的使卒,郾归城里谁人不给他一分薄面,你却用那柄刺死阿垚的剑,又刺向了他。
阮音,相比之下,你我谁更过分?又是谁更无情?洛春分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妻儿,你却丝毫不念旧情,居然还真敢朝她们下手。看来,在烛府我讲的那些话,女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烛幽睨着女帝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冷声说道。
女帝看着烛幽愣怔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似乎从不曾了解,他睿智且心有城府,极能装糊涂还擅隐忍得很,竟是跟自己的表哥薛郾是同一类人,对不在乎的人都是这般薄情寡义到近乎绝情。
“所以呢?烛幽,你应当是比我更早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对吗?”
女帝嗫嚅着唇,问得很是伤情,这些臭男人又哪一个不是人精,合着只有她自己才后知后觉,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烛幽不急不徐淡定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踱步到大殿中央,平静的看向上首位的女帝。
“女帝对本座,能有什么心思?”
“烛幽,你还跟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阮音失态的咆哮着,烛幽如今对她竟是连句真话也没有了吗?
如果他当真不知道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先一步在烛府就对她给出警告,还不是因为他担心女帝会真的对那个凡人女子动手。
“女帝难道不是只喜欢自己吗?”烛幽不答反问,依旧一脸平静。
“你……”
“本座今日来只是想告诫女帝,若想相安无事,就莫要再起动洛春分的心思,本座,不想真的与你为敌。”
烛幽出声打断了女帝的话,一字一句的道,似是也不想再与她多言其他。
“与我为敌?右使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缕魂丝在本宫这儿吗?”
女帝愤然开口道,饶是她再想退让,也受不了烛幽对她的这副冷淡模样。
烛幽宽袖下的手握成拳,捏的咔咔作响,这是他唯一受制于女帝的,也是如今最令他觉得耻辱的事,当初自己还是太嫩了些啊!
“呵,女帝大人是不是也忘了?我烛幽可是拥有着整个郾归山二分之一的势力,你的那二分之一里,又有多少在戚诗染的手中呢?不过是一缕魂丝而已,我若真想舍了,便是剥皮剔骨又有何妨?”
烛幽迎上女帝愤怒的眸子,镇定自若的说得毅然决然。
女帝冷笑一声,不自觉的靠向了椅背,她端放在扶手两侧的手,已经紧得发白了。
“烛幽,你我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吗?”女帝软了语气问道。
“不要再打洛春分的主意,本座可以不与你计较,管好你自己和你手底下的人,若她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介意这郾归城就此易主。”
烛幽横眉冷对,厉声说完,就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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