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方嘛,倒是潜藏得很深,改头换面之后,披着民间宗教的马甲,就连贫僧都找不到他们的确切踪迹,只有几个模糊的目标亟需确认。”
辅德王叹了口气:
“天地残破,那些异域存在趁虚而入,却是打着未来一切了结后分上一杯羹的图谋,你既担起此事,务必万分谨慎,不可教他们占了便宜去。”
“贫僧省的。”
光济单掌竖起,喧了声佛号。
“善。”
……
……
城隍庙,正殿。
李鱼可不清楚他离开之后城隍神域之中还进行了一番会面,眼下他正立于亭中,握着那张羊皮卷和安博里的圣徽,陷入了沉思之中。
“现在想想,都城隍对我也好得过分了吧?不过初次见面,便点出我身上的隐患,后来又三番两次指点于我,除了修缮城隍庙外便再不求回报,天底下岂有这等好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平道传承的因果?都城隍打定主意要我帮祂承接此份因果,再立黄天?”
每每念及此处,李鱼就有撂下挑子转头就跑的打算,连这修缮到一半的城隍庙也不去管,立刻进行一个提桶跑路。
“但不管去哪,怕是都摆脱不了这份因果啊!就连那位殿下都不想留我在此久待,出言提醒我往浙东而去,真是......”
李鱼叹了口气,将这些烦恼暂且搁下,走到一旁堆放的建筑材料中去,随手取了一截栗木,又拾掇出一柄柴刀,坐在庭中削刻起手中的杉木桩来。
木屑纷飞,李鱼运气于刀,将这柄锈迹斑斑的柴刀化作锋利无比的刻刀,仗着过人的敏捷,将其舞成了一团光影,围绕着杉木桩上下翻飞。
不多时,李鱼脚下便多了一地木屑,而他手中的却是一尊神主牌位,总体呈长方形,趺方四寸,主板连趺一起高一尺二寸,身博三十分,身趺皆厚一寸二分,趺中有窄屉,刚好可以嵌入那枚象征着安博里一缕意志的波涛圣徽。
李鱼定了定神,沟通起古旧的羊皮卷,只见蓝绿色光华一闪,羊皮卷便没入神主牌位之上消失不见,后片内函的板面上则隐隐约约多了几道笔画,似乎要显露出某个名讳。
“这可不行,”李鱼低语一声,“若要豢养神鬼,第一步便是从真名下手,如黄帝命白泽作精怪图一般,以祝邪之法祝之。”
他遂以指为笔,调动体内服气百余日,元气与血肉相合后所诞出的一道微弱法力,铁画银钩,在阔一寸,长六寸的内函上书写起来。
因着是给神祇制作神主牌位而非为逝者,故而李鱼便省去了内函两边的生卒时间不写,取而代之的是《重道延命方》中记载的一些拘鬼劾神的符箓,也是留下的一个后手,防止养虎为患之事发生。
而在内函之上,李鱼想了想,写了一个“扬波神女安氏之神位”,而后内外两片一合,又略去了“安氏”二字不提,复写道“扬波神女之神位”。
这一切做完,只见牌位上蓝绿色光华大作,李鱼灵觉一跳,冥冥当中感应到了一尊沉睡当中的存在,只是意识混沌不明,不识自身本原。
李鱼微微一笑,在意识中肃穆道:
“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天理人心,其致一也。神司淑慝,为天降祥,享兹典祀,悠久无疆。
“今封汝为扬波神女,赐汝名为......”
说到这里,他卡了下壳,搜肠刮肚了一番,勉强诌了一个名字:
“......安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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