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虎威山太过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仿佛都销声匿迹。溶溶月色里,白杨是那样葱茏繁茂,密密匝匝的树叶像打了白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
非语只觉得耳畔到处充斥着她与杀一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空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尴尬与气愤。
尴尬的是杀一,气愤的是她自己。
“林姑娘…”杀一看着火冒三丈的非语,斟酌许久试探地开口道。
“阁下怕是眼瞎了认错人了吧!”非语没好气地冷冷道,她真觉得公子孤就是故意的。去什么劳什子杀一,这货特么竟然是那日与她三拜九叩、互许终身的“公子孤”!
不不不,是孤风。去特娘的孤风!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本来二人一路从暗道里走出来,俩人一答一合得倒也相处平和。可是就在前一秒,杀一竟为那日的荒唐婚礼向她道歉。
闻言的非语当即只觉自己好似被雷劈的外焦里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卵用的话,还特么要衙门干甚?装裱起来当年画求平安吗?
“…姑娘…”杀一被呛只得弱弱得又道了一句,“是杀一对不起姑娘先,日后若姑娘有用的地方,杀一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可知道一场婚礼对一个女子来说代表着什么?你又是否知道你的‘对不起’于我而言有多无关痛痒?林姑娘?你要找的林姑娘早就死了,若是觉得歉疚,何不以死明志?”非语一股脑地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吼了出来,“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想看到你!”
杀一面色难堪,他双手握拳紧了紧,“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污了姑娘的眼,还望姑娘莫怪!”
说着便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唯有空气中淡淡的气息,证明他刚才的存在。
非语见状更觉得心中怒火中烧,她气不过抬脚狠狠朝跟前的杨树上踹去。结果树没事儿,倒是她自己的脚被磕地生疼。
一时间愈发觉得心中委屈,干脆蹲下身抱着脚痛哭不止。
待世清欢三人到此处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世清欢还以为是非语遭遇不测,跑到非语面前急切地问:“怎么了?”
“姑娘,他们都欺负我!”非语哭得直抽抽,手还不忘指着公子孤。
世清欢见状回头犀利地盯着公子孤,而公子孤则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眼神四处乱窜。
“虎威山禁地的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圆又亮。”
世清欢听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子孤,眼神里的耐人寻味让公子孤心里“咯噔”一下。忙扶着昏迷的杜少华朝一边走去,寻了块平坦的草地,将人放置其上。然后煞有其事地数起了星星。
非语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杀一就是孤风的事,世清欢只觉得脑仁疼。这公子孤究竟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她只好柔声安慰道:“你自己不都说你现在不是林梦了吗?你是非语,是我的非语。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若是心里还觉得有气,我就把杀一逮出来让你好好泄泄愤。要胳膊还是要腿儿,一个还是一双,全权由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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