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华清淡,洋洋洒洒在这后院之上确实生出一副无端美景。
便只有这个时候白荷才会放心的来到后院,陪在张镰的身边。
因为秦幕恩从来不让她们靠近寝殿,但凡是他来的时候,所有的婢子都要识趣的退到一旁,这却也叫婢子和奴才们觉得欢喜。
倒是名正言顺的能够寻了时间小小休息一下。
于白荷而言,这就是最好的,只属于她和张镰的私人时光。
瞧着眼前人瘦削又苍白的脸庞,又想起之前他才刚来元国时的那般飒爽模样,白荷的心里头却也是充满了唏嘘。
不过在张镰面前,她自然也不会重提这些旧事,眼前人好不容易从那段悲惨的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去的往事当中走过来,直到现在却终于恢复了几番人样。
白荷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功劳,但至少看在眼里,见着他一天一天变好,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你总是逃到我这儿来,倒是叫娘娘知道了也不大好的。”
“不打紧,是王上不让我在那旁边呆着,那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白荷说着又拿起张镰的双手看了一看:“瞧瞧,如今天寒又有些冻伤,给你的药膏怎么不擦呢?多好看的一双手可不能就这么废掉了。”
张镰的手确实是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练剑的手,只不过掌心密布着厚茧和划伤,由曾经握剑的位置,却变成了现在劈柴做粗活的位置。
“你可有怨恨过殿下。”
张镰知道白荷这样说,指的便是庆王李怀景。
毕竟若不是他给自己安排了这份差事,张镰大约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又况且,现在的他似乎仅仅只是为了守护秋婉而存在,这一身功夫只在年轻的时候发挥了那么几日用场。
白荷知道张镰所经历的一切,自然心里的会替他惋惜。
可对方听着却只笑了一下,这种笑容很少见,至少在来到元国之后,白荷几乎就并没有见过他的笑容。
况且她也不明白刚刚那番话又有什么好笑的。
“我为什么要恨庆王,我这条命我整个人都是庆王的,他说要我死,张镰都会照办。”
这份衷心白荷自然能够理解,她对于秋婉也莫不如是,也只好点了点头:“我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担心你心里头有心结过不去,索性问问罢了,对主子忠诚,也是我们做奴才份内的事。”
“不仅如此,”张镰说着却摇了摇头:“庆王与我有大恩,若没有他张镰这个人也不会存在于世上,况且我如今这种处境,也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换的个做阉人的下场,不过咎由自取。”
他如今说起这两个字,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白荷听了却忍不住为他心疼,只摇摇头道:“那会儿的元王真以为你心里头惦记着娘娘呢,想着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仁慈了,况且,”白荷说着又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如今娘娘是真心待他,元王待娘娘也着实是宠溺的很,我倒是说不出他的坏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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