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我知道那是梦,因为在那里我到了云深不知处,可是现实中,我怎么可能会在那里。
我走进了山门,里面尽是狼藉,明明不久前还是那样的清幽之境,不过一月,竟全化为了灰烬,红莲般的火焰还在如野火般燃烧着,吹而不灭。
我踏进了这已然残破的云深不知处,昔日湛蓝的苍穹亦成了灰白。我去了兰室,去了竹林,还有那个湖旁,然均无他的身影。在梦里,连心痛都感觉不到。
我虽不知该去哪里找曦臣,但我径直走向了他的住处——雅室。
二十余级台阶,每一级都染上了蓝氏弟子的鲜血。周旁的玉兰花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灰烬。
雅室的门开着,我看见了他躺在一张席子上,阖着双眸,那样安静,安静地就像熟睡的孩子,却无一丝生气,他的身上尽是剑伤,满是鲜血。
两边蓝氏的弟子齐齐地跪着,忘机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也那样安静,但他眼中跌落的泪珠却打到了曦臣的身上。
我上前,推开忘机,紧紧地拥着曦臣,说:“你们让开,你们打扰到他休息了,他只是在睡觉,你们为什么要吵他?”
我看着曦臣,虽然这是梦境,可那触感却那样真实,拥着他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撩去他额边杂乱的头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说:“你说你,说好了每天要给我传信蝶的,怎么突然不给我传了?我和你说啊,我现在能把忆云用得灵活自如呢……等你醒来,我就用忆云给你吹清心音,清心音能养神,你不是也很喜欢吗?你每天那么累,得多听几遍……还有啊,你说好了要来无霭境求亲的,我还没等到你来呢……现在我来找你了,等你醒来,我们就成亲……我还想听你唤我阿玥,我想听你唤我一声……娘子……”我早已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我心中早满溢着绝望。
我再不能骗自己他只是睡着了,因为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一丝温度,就连那些伤口也都凝结成了血痂,随着他,安静地、安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身体宛如寒冬的冰,那样刺骨,那样无情。我的眼泪断了线地掉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发丝上,还有冰冷的手上,没有一点生气。
“蓝曦臣,你怎么敢死?我念了你七年,你怎么能就这样说走就走……”我疯狂地嘶吼着,却发现周围的弟子、蓝先生、忘机都不在了,他也在大雾弥漫中渐渐远去。
“曦臣!蓝曦臣!”我想要追上他,可双脚就如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曦臣!”
在一声尖叫中,我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我房间的纱幔,看到了守在一旁的阿爹和阿娘。胸口就如撕裂般疼痛,眼泪又再一次充满了我的视线,我死死地抓住阿娘的胳膊,说:“阿娘,曦臣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阿娘摇摇头,垂下了眼帘。
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渐渐放开抓着她的手,质问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云深不知处被烧了?”
“三日前。”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我的眼角几欲裂开,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告诉我要明哲保身,要万事以自己为主。但,这就是不告诉我的原因?简直荒谬至极!
“我要去找他!”
“不行,如今局势如此危险,况且你如何能找到他?”阿爹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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