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暄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前天下午的时候,婶婶让她劈柴。她劈了半晌,到晚饭的时候,婶婶说,“柴劈完了吗。”暄暄摇了摇头。婶婶说,“劈完再吃饭。”叔叔没说话,低着头扒饭吃。暄暄劈完柴已经到了亥时,婶婶一家已经睡了。
婶婶一家起的晚,从来不吃早饭。巳时过半的时候,婶婶说“去把麦地里的草薅了,活干完了再回来吃饭。”
暄暄干完活回来的时候,婶婶刚刷完碗。婶婶说“下次早点干完活,你看饭都吃完了,碗也刷了。”叔叔蹲在门口抽旱烟,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下午的时候,婶婶抱了一大堆衣服床单出来,说“把这些衣服洗了。要洗干净,洗不干净重洗。”
暄暄抱着衣服床单去村边的小河旁洗衣服。全都洗完洗干净的时候,月亮已经探出了头。
回到婶婶家,婶婶说“回屋歇着去吧。”
今天早上,婶婶说“去把菜地里的草薅了,别偷菜吃,下午我就去地里看看。”
于是暄暄拿着小铲子来到了菜地。
暄暄今年六岁,三个月前相依为命的父亲病故后,她的婶婶受不住村里人的闲话,把她接到了家里住。父亲给她留了十四两银子的遗产。婶婶说她还太小,怕她弄丢了,先替她存着。
婶婶待暄暄很刻薄,轻活重活都让她干,还常不给她饭吃。叔叔怕媳妇,婶婶做什么,叔叔都不敢反对。有时候暄暄饿的狠了,找婶婶要她的银子买吃的。婶婶说她,“小孩子,就知道乱花钱,”还把她训了一顿。几次过后,暄暄也不再提要银子的事。
五月的天阳光明媚,暖风偶尔吹起菜叶哗啦啦的响。暄暄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站在绿油油的菜地里,明媚的阳光刺的她有点头晕,于是便走到田埂上坐下歇息。黄瓜的藤上结了一个又一个黄瓜,翠滴滴的,又长又饱满。暄暄走过去,站在黄瓜前渴望的看着黄瓜,良久,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抓住黄瓜,但终于没有勇气把黄瓜摘下来,像受惊了是的赶紧的松开手,慌张的扭头看向周围,周围没有人,婶婶也没在这,暄暄松了口气。她又尝试了几次,然后颓然的走回田埂上坐下。
暄暄饿的难受,尽管知道口袋里没有吃的,还是下意识的翻了个遍,摸出一个圆圆的淡黄色的小珠子。这个小珠子是她喜爱的玩具,一个月前偶尔捡到的,往地上,墙上使劲一摔,就能高高地弹起来。小珠子一看就不是能吃的东西,暄暄却聊以**的把它吃到嘴里轻轻的嚼起来。委屈袭上心头,暄暄抱着膝盖埋头低声啜泣。一不小心,把珠子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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