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监工河堤这事,他几乎等于立下了军令状,为此日日辛劳,每天要处理无数事务,有些许疏忽岂非正常?
李生隐隐听到赵瑛咕哝,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谁让人家是国公爷?
哪怕他因为替国公爷跑腿,不知道新增了陷阱,不小心误触,以至被倒吊上了树,底下人去询问国公爷,要不要把他放下来,却只得了国公爷一句——‘不认识,不知道,滚!’,他也不能抱怨,要老老实实地吊着等天明。
下次国公爷再让他大晚上加班去探查这个,探查那个,看他还听不听!
赵瑛:“我昨晚接到小狄的信,说朝廷拟派钦差来视察,来的还是那头倔驴,我这不就有点烦,喝了两杯酒,一不小心睡过去,睡得就有点迷糊,才说错了话。”
说话至此,赵瑛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小狄的书信里没太多要紧内容,但京中传来的消息却是有些不妙,李贼意图与辽结盟之势态越发明显,朝廷边疆不稳,内患也严重,各地闹灾,贼乱四起。
近日又有官员上折子,说起增收河道钱,房屋钱等,其实朝廷没同意,好些地方还私底下征收了许多杂税,要是朝廷放开条口子,再想控制可就越发难。
征收杂税不过饮鸩止渴,全然无用。
他在这片河道上已然耗费了很长时间和精力,若不能按计划完工,他便只好移交给旁人负责。
赵瑛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河道地图上面,目光幽暗,为了这段河堤,云州……熬死在了任上,他若让这事半途而废,死后如何有颜面去见朋友?
李生惊见向来‘冷酷’的国公爷面上露出一点凄色,心下叹气,小声道:“另外一坛黄瓜条我搁在地窖里了。”
赵瑛面上顿时恢复成平静冷淡严肃:“把昨晚你探听到的信息汇总好,写一份折子给我,今日便要。”
李生:“……是。”
“去暗中打探一下,看看顾厨何时回营。”
“是。”
“若是顾厨又说了新的探案故事,速速抄录,送来与我。”
“……是。”
李生咬牙。
赵瑛勾了勾唇角,道:“身为我身边的人,卷入自己人设的陷阱,你好意思生气?”
李生:“……”
勇毅军里许多人都在隐隐盼归,顾湘在顾庄待得却是安安稳稳,丝毫不见着急。
军营里能赚的美食点的确多,但也累,身体累,精神上同样疲惫。
做人要懂劳逸结合,这线条绷得太紧了容易断,她也要学会偷懒才好。
而且勇毅军那群小子,动不动就抠她的美食点,不肯好好奉献,她觉得应该让这些人多吃几日军营里正常的火头营的伙食,等她回去之后,这些人才懂什么叫珍惜。
事实上她才待了不到三天而已,当初和老杜请假时,说的是回家探亲,待个三五日即归,三五日是个虚数。
顾湘现在有富余的美食点,除了备用不动的1000点,手里又存了600余点,生存危机已经基本解除,多在家闲几日,可谓毫无压力。
且家中父母,祖父母和小弟,近日很给她面子,尤其是小弟,每次投喂他鱼丸,都能看到美食点蹭蹭地向上蹿。
再说,现在隔壁的那个讨人厌的东西,也在村里待不住了,灰溜溜地同他娘一块儿搬出了村子,据说目前在县城西郊的窝棚区暂时安身。
她在家里住得真是挺顺心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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