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宸眼上的纱布被血水渗透了几回,萱雩就换了几次。幸亏她是一名医仙,不然怪叔叔可能就会因受伤过重而打回原形了。
在给鹤宸上药的时候,萱雩总会闻见淡淡的茶香。她晓得的,年岁大一些的仙者,都会养成自身独特的仙泽,这可能,是大叔的仙泽气息?
直到三日后的清晨,鹤宸才从昏迷中醒过来。此时灵台混沌,有些沉重。动动身子,也是酸痛不已。眼睛睁不开,疼得要命,还缠着一圈儿纱布。
“有,人吗?”弱弱的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他。
他费力地坐起来,用脚找地上的鞋子,好不容易穿好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醒了呀,你到底是跟谁打架,伤的这样厉害。”说着说着又一把将他按回床上。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鹤宸眼上的纱布被轻轻取下,然后又缠上新的。他躺在床上,任由萱雩“摆布”,十分乖巧。
萱雩瞅了他一眼,当然他也看不见。叹了口气道:“三天前你掉进我府的水池中,把你捞出来后,你浑身是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弄得我又把水池擦了十几遍……”说着将毛巾在水盆里搓了搓,拧干净水后,塞到鹤宸手上,“既然醒了,自己擦吧,你都不知道你出了多少虚汗。”
接过雪白的毛巾,鹤宸说不出去一句话。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他是开天辟地以来灵气幻化的仙鹤,没有什么亲人。早年他顽劣成性,经常打架,受伤的时候也没人管他,就连他自己都懒得管,待伤口自己愈合才作罢。瀛洲大战受伤后,他也是自己跑到老家蓬莱的湖底沉睡了三百年。
“我……谢谢。”躺在床上,听着萱雩絮絮叨叨,指尖轻触纱布,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事,前几天你不也救了我吗。”
鹤宸伤的确实重了一些,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得睡去,萱雩直到听见他打呼才悄悄将房门关上去忙自己的事了。
关于司命星君的事儿,后来她从希芫和墨西洲那里听说过。没什么亲人,年少时居住蓬莱,侍奉于通天教主左右,长居紫芝崖树林里的草屋。年少顽劣,潇洒恣睢,睥睨四海八荒。打的一手好架,惹下不少麻烦,然而通天教主十分欣赏他,处处维护他。
传言鹤宸的修为修的颇有章法,不循古道,另辟蹊径,早在六万岁时就飞升上神,实乃年轻有为。
萱雩点点头,感叹不愧是第一鹤,确实厉害。
墨西洲抱着命簿跑进银月宫:“仙君好!”
“呃啊好啊……你干嘛去?”萱雩拦住他。
“鹤宸上神说他要工作,命我把平日用得着的命簿给他拿来,还说可能要在您这儿住一段时日。”西洲抿着嘴,不好意思看着她,“我家大人脾气有点儿怪,还喜欢捉弄人,您,您多担待,别放在心上就行。”
萱雩点点头,捉弄人这一点,她早就体会过了,还不止一次。他都这么大岁数,大两个她,心智就像没成熟一样。可能骨子里就这样,天生的,为老不尊。
想着鹤宸眼不好使,萱雩拿着小板凳,草药和研钵颠颠地跑到客房给他当帮手。花大把时间帮忙将命簿分类,捆好摆成一摞摞,需要查看凡人阳寿时萱雩就大声读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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