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半信半疑离开。
片刻后,胡管事过来了,脸色阴沉沉的。
“东家,楼上有难缠的客人,一口气就要买走所有的酒。如果真将所有酒都给了他们,那咱们怎么跟那些客商打交道,别人远道而来多不容易,定要找咱们讨说法,还有交易所也是依赖酒业才能留得住客人,可万万不能将酒都卖给一家。”
胡管事越说越是愁眉不展。
“您先坐下在说。”
胡管事叹息一声坐下,陈辰轻声问道:“此人是谁?”
不知东家可听过吕梁城苏家?”
她当然听说过。
苏家是百年商号,传承四代人。
陈辰听人提起过苏家,是因为苏家现任家主在年轻时做过一件轰动吕梁的事迹,甚至遥传至西北不少地方。
魏朝末期有一位知府得罪苏家家主,他当天就报复回去。
苏家主勒令本地商人罢市一个月,指使胥吏干扰法令实施,挟制整座府衙的官吏造成政务瘫痪。
不止如此,还让人每天晚上朝知府大人住的院子投乱葬岗捡来的残肢断臂。
那位知府险些就要被逼疯了,最后竟然下跪求饶,此事才算罢休。
苏家曾经是吕梁州府城里隐形的真正主宰,现如今的吕梁,是楚国大王亲弟弟吕梁郡公的封邑。
想着这些,陈辰微微皱眉,苏家人敢在这里撒野,定是有所依仗。
“苏家可是投靠了吕梁郡公?”
胡管事苦恼点点头:“苏家大郎苏星河是说他认识吕梁郡公。不仅如此,跟他来的还有他的张家表兄张宏,汾江府的张家实力也是不可小觑。”
生意场上能说出认识谁,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将靠山搬出来了,商人岂敢直说某某是我供奉的靠山。吕梁郡公身份尊贵,商人又岂敢直言我与吕梁郡公关系匪浅,情深益重?
陈辰安静听完,脑海中思绪飞快转动。
做生意,要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做小生意在于勤。做大生意要靠后台,也要观时势。
陈家酒业利益巨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没想过靠着楚世子就高枕无忧。
总是会突然间就冒出一两个比你更有钱的人想要欺压你,而他们身后的靠山未必就会惧怕楚世子的身份。
反而他们的靠山会让楚世子心生顾忌,毕竟他还只是一位世子,也有强大的对手。
陈辰料想过二王子会暗中派人来搅和,也一直为此有所防范。
不曾想心中的假想敌没来,闻着酒香而来的吕梁郡公。
此事果真就是他授意的?
楚世子派人送的酒利十万贯已经到了国都,就连将陈氏高品醉仙酿列为宫廷贡酒的旨意,应该也在回程的路上。
吕梁郡公是王室中人,莫非他还不知道陈家酒业有大王的份子?
按说是不应该的,大王不能在明面上,公然替陈家的酒业保驾护航,那他只有点醒身边近人,让他们心领神会,在暗中保护陈家的酒业。
只要在外人看出王室之人都不敢打陈家酒业的主意,便能明白陈家必有贵人撑腰。
所以,陈辰猜想二王子绝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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