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幂连声应下,微不可查地低眼望了望藏于两座山石旁的黑衣后,便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朝里而去。
凉风拂来,窜进琉璃殿未关严的窗棂之中,已餍足的萧封裕顿时感到了丝丝凉意,他朝外吩咐道,“来人,唤水,把窗关严了。”
“诺。”红粤在外应了一声,便同怜惜一起叫来了双福,做起事来。很快,窗被关严后,热水和浴盆都被递了进来。
双福站在床边,询问道,“陛下是要在这儿歇,还是回乾明殿。”
萧封裕转头瞧了瞧沈心仪酣睡甜美的模样,无奈道,“在这儿歇吧,着人拿一套新的衣物来,别耽误了朕晨起。”
“诺,那奴才唤人伺候陛下和娘娘梳洗。”
“不必了,朕亲自动手,你们备好东西后就撤吧,等会儿朕在唤。”
眼见双福又要劝,萧封裕直接止住了他的话头,“出去吧,别进来打扰。”
“诺。”陛下执意,他便不好再说什么,见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恰好,派去通知皇后的那位小宫人回来了,见着双福便说道,“公公,娘娘的意思是,一切随圣上的意思办,只一点,不要误了早朝。”
坤宁殿
敏希瞧见自家娘娘于睡梦中被叫醒的模样,十分生气,“娘娘,沈才人这样无理,您也不管管?!”
王皇后哭笑不得,“不是她,是陛下。今日是陛下兴致好,才会这样做,想必是她跳的舞,触动了陛下的心。”
敏希却不明白,“她一介刚入宫的妃嫔,又无什么家室,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皇恩浩荡。肯定是蓄意勾引,才会.....而且娘娘,陛下这些举动,已然是至祖宗规矩于不顾,你不管,不怕陛下变本加厉吗?!”
王皇后并不这么认为,“敏希,你虽在本宫身边伺候许久,却还是不了解陛下。他,是这世上最不懂规矩的人,若想守,那规矩便存在,若不想,这些东西要来有何用呢。再说,本宫是他的妻子,就要为他考虑,若要用规矩来束缚他这个从来不守规矩之人,岂不是给他添堵?!”
“您不怕她恃宠而骄吗?!”
“好了,这些本宫已经说过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王皇后无奈,“本宫要歇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念纷,你进来伺候。”
“诺。”
进来的念纷见敏希气冲冲地走了,伏在王皇后的床边问,“娘娘,敏希姑娘心是好的,在外也是很懂事,您这样敷衍她,她肯定不高兴。”
王皇后叹息,“本宫已经教了她许多次,可她还是不开窍。念纷,敏月回来了吗?!”
念纷回道,“娘娘放心,敏月姐姐已经回来了,她同奴婢说,事儿已办好。”
王皇后心头大石瞬间落下,“玥瑶那丫头办事素来既快又省心,交到她手中,就一定办好。明日阖宫请安后,你去将云尚攻请来,本宫有话要问。”
“奴婢知道了。”借着话头,念纷将心中由来已久的困惑道出,“可是娘娘,我也不明白,纵然圣上待您情深意重,可这么多受宠的嫔妃,一茬儿又一茬儿的,您就不担心吗?!”
王皇后自信地答道,“难过是肯定有的,毕竟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君,去宠幸他人呢。只是,满宫里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我有信心,总在他心中占得一席之地,也就够了。”
“可是不是都说,感情里,只能容得下一人,容不下旁人的吗?!”
念纷问得通透,王皇后有些怔愣,她还是首次发现,念纷是这样的人。
“若换了别人,本宫自然不愿意。”她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难过,“只是他为君王,我便只能退让,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为什么?!”
“因为这皇宫,除了君王,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天底下最容不得独占的地方。念纷,你要记住这句话。”
王皇后叮嘱完,便闭上了眼,很快陷入了梦想。而守着的念纷却突然失了困意,怎么都睡不着。
是这样吗?!
为何她所见,却不是呢?!
天边红霞渐显,太阳也慢慢醒了过来,驱散了夜色。
还在睡梦之中的沈心仪,隐约听到红粤的叫喊,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她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红粤和怜惜早已在旁候着,见她已然苏醒,便搀着她下榻,简单清洗后,扶着她来到梳妆台前。
瞧她仍十分困倦的样子,红粤调侃道,“小主,陛下刚走。昨夜可是陛下亲自给你清洗身子的,又陪您睡了一夜,奴婢瞧着,他走的时候,还带着笑呢。”
沈心仪伸了伸懒腰,觉着昨夜那事儿,让自个儿整副身子都散架了,如今酸痛着,还要听着小丫头的嘲笑,便作势要打她,“你这丫头,说话这么没规矩,一大早打趣我。”
怜惜也跟着说道,“不止呢,陛下还跟双福公公说要跟咱们赏赐。小主,进宫头一天你就得到这般恩宠,只怕是....”
“只怕是惹人非议。”瞅着她们满脸欣喜,沈心仪却不觉得是件好事,“看来今日请安,我得挂上十足十的心神了,必定有人给我脸色瞧。”
说着,她唤来正准备衣饰的冉染和锦幂,“你们从今往后都给我规矩点,在外头不要放肆,若惹了祸,给琉璃殿丢人,我便不再留,立刻发回掖庭,明白了吗?!”
冉染和锦幂赶忙回道,“诺,奴婢明白了。”
红粤和怜惜不需担心,她们二人经过调教,都知道如何行事。
说完这番话,沈心仪又放松下来,“你们别给我弄太显眼的了,简单些便行。”
红粤应得极快,“小主放心,有过一次经验,奴婢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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